她再次看向林右琅,溫聲道:“右琅,你是不是並沒有很愛她,而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求娶她?”
林右琅抹了一把臉:“娘,對不起,我前天見她時……情難自禁……便欺負……欺負了她……您從小告訴我,男兒要有擔當,我既然占了她便宜,就得負責。”說到後來,眼圈已通紅:“她是個好姑娘,我是喜歡她。但我一直都知道您不喜歡她,所以,從來也沒想過要娶她……”
秦秋婉如釋重負。
她如今是樓玉蓉,對於樓玉蓉的想法感同身受。
在她看來,這個兒子非要娶母親討厭的人過門,已經不能要了。可樓玉蓉舍不得,她的想法裡,自己的兒女都是最好的,兒子不聽話,隻是被蠱惑了,肯定能勸得回來。
秦秋婉本來以為樓玉蓉想法天真,現在看來,興許還真有挽救的可能。
林元鐸含笑讚同:“對!男兒得有擔當。”
“你住口!”秦秋婉斥道:“再有擔當,也得看是什麼時候。難道被人算計也還要巴巴地把人娶進門?那不是有擔當,那是蠢!”
林元鐸一臉不信,還有些不悅:“瑩瑩不是這樣的孩子。”
林右琅也不讚同:“此事確實是兒子做錯,瑩瑩她一直推拒,怪我……”
這就更不正常了啊!
林右琅曉事也不是一兩天,身邊也有丫鬟,可他從來也沒強迫過丫鬟。
怎會突然就情難自禁?
還是在女子已經抗拒的情形下,依然強迫了對方!
秦秋婉沉著臉問:“在哪兒?”
林右琅低下頭:“在玲瓏軒的賬房中。”
林元鐸沒理會她,負手在屋中轉圈圈,道:“既然有了夫妻之實,還是儘快過門才好。否則萬一有了孩子,我們丟人不說,瑩瑩又該如何自處?”
“美不死你!”秦秋婉毫不客氣,強調道:“我說過,有我在一日,她們母女休想進林家的門。”
這話落在林元鐸耳中,他也生出了怒氣:“兒子強迫了人家,你難道想不認帳?萬一瑩瑩想不開……”
秦秋婉怒斥:“想不開更好。”
林元鐸怒瞪著她:“你這是什麼話?你也是女子,將心比心,若是雲朵遇上這種事……”
秦秋婉抬手就是一巴掌:“林元鐸,你拿雲朵和一個滿心算計非要攀附權勢的姑娘比,你還真是親爹!”
林元鐸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一巴掌,動了動手,到底還是沒有還手,怒火衝天:“明明是兒子強迫了瑩瑩,這都是陰差陽錯,誰算計?”
秦秋婉眼神像看傻子似的:“若是我沒記錯,玲瓏軒的賬房就在鋪子後麵,就算兒子突然發瘋,她要是不願意,為何沒有大喊?外頭那麼多人,就算夥計假裝不知道,外頭還有客人,難道他們也聾了嗎?”
林元鐸張了張口,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林右琅低著頭,遲疑道:“好像……我當時捂住了她的嘴,她可能喊不出。”
連他自己都不確定。
秦秋婉冷笑一聲,吩咐道:“備馬車,我要去玲瓏軒。”
立刻有婆子應聲而去。
臨走之前,她冷笑道:“反正我是沒見過自己兒子被算計了,還幫著彆人辯解的親爹!”
語罷,拂袖而去。
秦秋婉一路出了林家,直奔玲瓏軒賬房,進門後,隻聞到滿屋都是墨香,她掃視了一圈,走到了屏風後的軟榻上。
這軟榻特意放在此處,正是為了讓父子倆人累了後休息的。秦秋婉仔細查找,發現少了一隻香爐。
她沉聲吩咐:“來人!”
身邊的丫鬟立刻進門:“夫人有何吩咐?”
秦秋婉伸手一指:“那香爐呢?”
丫鬟正準備找人來問,門口有人推門,一個容貌秀美的妙齡女子端著托盤進來:“夫人喝茶。”
來人正是龔瑩瑩。
秦秋婉上下打量她,隨即冷笑一聲:“這邊上的香爐呢?”
龔瑩瑩訝然,上前翻找了下:“昨日還在呢,怎麼突然就沒了?”
秦秋婉又問:“這間賬房平時都是誰在打掃?”
龔瑩瑩忙規矩福身:“是我。”
秦秋婉頷首:“你是活契吧?”
龔瑩瑩頷首:“是。”
秦秋婉招招手:“來人,把這個偷了我香爐的丫頭給我押去衙門報官。”
龔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