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兩月就是會試,讀書人的一雙手尤其要緊。陳時鴻見她手下不留情,飛快往後一縮。
秦秋婉“砰”一聲關上了門,不理會外頭的咒罵,自己回了廚房。
“大娘,我那個哥哥老是來糾纏我,我不想給您添麻煩。所以,您能另外找人嗎?”
大娘在廚房中將外麵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長長歎息一聲。
做生意的人最怕有人上門找麻煩,她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那侄女剛好騰出了空……我不攔你。”
秦秋婉心下明白,就憑著陳時鴻來的次數,大娘早晚會受不了。
大娘和康娘相識一場,互相都幫了忙,還是好聚好散吧。
兩日後,秦秋婉拿著康娘幾天的工錢,離開了客棧。
臨走之前,她特意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嶄新的粗布衣衫,直接去了內城。
她如今身上就幾枚銅板,找地方過夜都難。秦秋婉得先找落腳地,乾脆去了陳時鴻口中的元和樓。
那麼大的酒樓,開出的工錢應該不少。
看秦秋婉穿得乾淨,人也年輕利落,一切都挺順利,很快就進了後廚。
幾天後,看她做事麻利,樣貌也長得好,又讓她去了外麵大堂。
這麼大的酒樓中,夥計來來去去,很快,秦秋婉就能上樓了。
這些日子裡,秦秋婉偶爾也會碰見熟人,比如陳時鴻,比如曲晴梅。
有些事情特彆巧,哪怕就在這酒樓中,陳時鴻來了好幾次,他們也始終沒有照麵。
這一日,秦秋婉正往樓上送茶水。忽然被一個隨從拉到了角落。
“怎麼是你?”
秦秋婉定睛一瞧,發現是陳時鴻到了京城後特意找的書童。
書童和他們倆相處了一段日子,知道二人之間不為人知的關係。當然了,公子身邊的丫鬟是暖床丫頭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書童滿臉驚詫,上下打量了一番後:“你在這元和樓做夥計?”
秦秋婉頷首:“有事嗎?我還忙著呢。”
書童左右觀望,確定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我有事找你。”說著話,遞過來了一枚紙包:“你把這藥下到藥膳中。”
元和樓中有藥膳,味道不如飯菜那麼好,但據說可以養身,不少客人都會點。秦秋婉看著那藥包,好奇問:“這是何物?”
“你彆問那麼多,這是公子的吩咐。”書童板起臉:“你要是搞砸了,就壞了公子的事。”說著,把藥包一塞:“趕緊的吧。”
語罷,把人往外一推。自己大搖大擺回了陳時鴻和曲晴梅定下的包間門外候著。
秦秋婉捏著那個黃紙藥包,麵色一言難儘。
陳時鴻當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
她將藥包收好,先送了手上的菜。然後又送了幾輪,終於輪到了陳時鴻那間屋子點到的藥膳。
秦秋婉從廚房端起托盤,一路飄上二樓,期間從未停下過,直接到了包間門口。
書童和她對視,眼帶詢問。
秦秋婉目不斜視,敲了敲門後推門而入。
屋中隻有兩人,大概是聽到了敲門聲才分開,曲晴梅臉上還帶著一抹羞紅。
陳時鴻看到她,頗為驚詫:“你怎會在此?”
曲晴梅也挺意外,卻是對著陳時鴻的:“你們認識嗎?”
陳時鴻一個外地前來趕考的舉子和元和樓的夥計,這兩者應該沒有關聯才對。
陳時鴻心下一跳,笑著道:“你忘了嗎?前些天在梅林中,我買了一個窮苦姑娘的梅花,那姑娘就是她。”
曲晴梅恍然:“原來如此。”
她笑吟吟道:“勞煩你幫我把盅揭開。”
話落,已經不再看秦秋婉,而是笑看著對麵的陳時鴻:“這藥膳特彆難吃,我都是等到放涼了之後幾口喝下去,都不敢嚼,直接乾咽。”
秦秋婉將湯盅放在桌上,也揭開了蓋子,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紙包。
看到那個熟悉的紙包,陳時鴻麵色大變。
曲晴梅也發覺不對,皺眉問:“這是何物?”
秦秋婉搖頭:“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到了二樓,是陳公子的書童將這東西交給我,讓我下到藥膳中……”
陳時鴻:“……”
讓你偷偷下,而不是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