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耐著性子,等秦秋婉又跑了兩趟廚房,抽空湊上前:“康娘,你趕緊的。”
秦秋婉一臉莫名:“我都跑得腳打後腦勺了,你還要我多快?掌櫃都沒說話,你算哪根蔥?”
小文也惱了:“我是讓你趕緊去見公子!”
“不去!”秦秋婉語氣篤定。
氣得小文險些厥過去。
無論小文怎麼勸說,秦秋婉就是不去後巷。兩刻鐘後,小文滿臉怒氣回了後巷。
後巷裡,陳時鴻坐在馬車上,焦灼地敲著車壁,看到小文過來,急切問:“如何?”
小文低著頭:“她不肯來。”怕自己被責備,他強調道:“我勸了她五六次,她一會兒說自己忙,一會說不方便。就是不肯過來。”
陳時鴻麵色難看,良久之後,冷笑一聲:“才離開幾天,就以為自己翅膀硬了。”當下一甩簾子:“先回去。”
秦秋婉在元和樓乾活是包吃住,到了夜裡,有姑娘約她出去逛街。
今日城中燈會,外頭熱鬨無比,當然了,等到元和樓散場,外麵的燈會也散得差不多了。
秦秋婉有些疲累,她和這姑娘也根本不熟,本來打算拒絕,可又覺得其中有詐。
康娘在這京城中唯一認識的人就是陳時鴻,除了他該不會有彆人。
果不其然,還沒走幾步,身邊的姑娘飛快往巷子裡跑去,秦秋婉追了幾步,就看到麵前出現了熟悉的人。
陳時鴻站在黑暗裡,眼神裡滿是不悅:“這麼多天,你都忘了自己是誰的人了吧?我要約你見麵,你竟然不肯,誰給你的膽子?”
秦秋婉往後退了一步,察覺到身後是小文,頓時皺眉:“有話好好說,這麼黑的地方,我害怕。”
“現在知道怕已經晚了!”陳時鴻一步步逼近:“康娘,本來我還打算以後好好待你,沒想到你不識抬舉,那天小文給你藥,你為何要當著麵下?我看你是故意想毀了我!”
秦秋婉振振有詞:“他又沒說讓我私底下放進去。”
小文能冤死,下藥這種事,還需要囑咐嗎?
陳時鴻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唇越靠越近:“康娘,多日不見,你是否忘記了,我才是你男人,是你的天!”他低聲道:“你彆想叫,這破巷子裡,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
秦秋婉眼睛一亮,抬手捂住他的嘴,腳下一抬,狠狠踢出。
陳時鴻的慘叫聲被捂在了喉間,整個人軟倒在地。
身後的小文都嚇傻了,反應過來後,轉身就往巷子外跑:“打人了……”
秦秋婉撿起角落中的磚塊,衝上去把人拍暈。
小文應聲而倒。
秦秋婉轉身,一步步逼近陳時鴻:“時鴻,你說我要是用這磚頭拍在你的右手腕上……”
讀書人的一雙手無比金貴,若是傷了右手再也拿不了筆。就算有天大的助力,這輩子也完了。
說句難聽的,皇上的親兒子傷了手,往後也隻能靠邊站。
陳時鴻看著麵前纖細的女子,如見閻羅,嚇得魂飛魄散,想要開口喊,卻聽見她閒閒道:“你叫也沒用,這可是你特意選的好地方。”
陳時鴻:“……”
這邊的巷子基本沒有住人,陳時鴻確實是特意挑的,可他卻沒想到被打被威脅的那個人成了自己。他顫著聲音道:“康娘,你……你彆動手。爹娘要是知道,不會放過你的。”
秦秋婉輕笑一聲。
落在陳時鴻耳中隻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康娘,以後我會對你好,你彆動手。我的手要是毀了,你也完了!”他聲音顫抖不止,一邊說,一邊往後挪:“你彆過來。”
看著這樣的他,秦秋婉有些恍惚:“幾年前的那個雨夜,我也如你一樣驚懼害怕,絕望求饒,可是你呢?”
兩人圓房之際,陳時鴻已是秀才,陳家人早已經打消了讓他娶康娘的想法。
兩人身份懸殊巨大,不可能再做夫妻。康娘明白這個道理,心下收回了那些綺念,暗自打定主意等到合適的時候被陳家嫁出去。
可是,陳時鴻喝醉了。
並且,不顧她的掙紮求饒強迫了她!
於康娘來說,簡直毀了她唯一的希望。
那時的她一無所有,連性命都不是自己的,唯一能拿得出手讓彆人善待自己的,也隻有清白之身。
可是,連這唯一的東西她都守不住……
秦秋婉心裡陡然升起一股戾氣,陳時鴻飛快道:“康娘,我錯了。我以後肯定會善待你,不會再欺負你,不會再強迫你,你信我!”
秦秋婉心中怒火衝天,手上卻穩:“我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