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鴻瞪著麵前女人。
眼神中越來越怒,冷笑道:“就你一個殘花敗柳之身,誰會娶你?”
“那是我的事。”秦秋婉麵色漠然:“你隻要記得,我們兩人再無關係,你若是不想丟臉,就彆再來找我。”
這話裡話外,都在撇清兩人關係。
也就是說,麵前這女人真的打算再嫁。陳時鴻氣得額角直冒青筋,冷笑著點點頭:“好!我倒要看看,什麼樣的男人會娶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
這話著實傷人。
康娘真論起來確實不會什麼,可對陳時鴻她卻是上心了的,這麼多年來的衣食住行全都是她在打理。相處得久了,就算是一條狗,也該有感情吧?
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陳時鴻眼中的康娘居然落了個“一無是處”!
秦秋婉打開門:“你趕緊滾吧!否則我要喊人了。”
陳時鴻瞪著她:“你彆後悔!”
語罷,拂袖而去。
不提陳時鴻如何生氣,秦秋婉卻沒受太大的影響,夥計送來了熱水,她洗漱過後,美美睡了一覺。
翌日早上,又去醫館中幫忙。
江大夫剛配好了藥,看到她進門:“康娘,你把這藥給後頭的張公子送去。”
秦秋婉接過,後院中,張宇岩蒼白著臉扶著門框,額頭上滿是冷汗。
秦秋婉見狀,飛快上前:“你受這麼重的傷,得多養幾天。彆急著下床。”
張宇岩撐著從床前走到門口,已經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眼前一陣陣發黑,再熬幾息,他真的會暈倒。
秦秋婉拉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把人扶進門。
張宇岩控製不住,全身都靠在她身上,屬於女子的馨香入鼻,他微微有些愣怔。
這一愣,走回床上這一路疼痛似乎輕了許多,躺到了床上,他用手蓋著眼睛:“讓姑娘見笑了。”
秦秋婉幫他蓋好被子,失笑道:“常人受你這麼重的傷,彆說下床走動,連翻身都難。公子可以自己走到門口,耐力和毅力都非常人可比,讓人欽佩。”又板起臉:“但是,大夫卻不願意看你這麼折騰。你這傷剛剛長好一點,這一用力,傷口很可能崩開。這一次我就當沒看見,但若有下一回,我肯定不會幫你瞞著。”
張宇岩心裡清楚,江大夫再不喜自己走動,也不能把他如何。
但和麵前姑娘擁有同樣秘密這種心情,很讓人愉悅。
腹部疼痛無比,他唇邊卻不自覺露出了一抹笑:“多謝姑娘幫著隱瞞,回頭,我一定會備上厚禮相送。”
謝禮什麼的,秦秋婉從來都不稀罕,道:“怎麼就你自己?伺候你的人呢?”
張宇岩知道,像他這種外傷,再不崩開傷口的前提下多走動的話會好得快些,道:“我讓他去給我買早膳。”
很明顯,這是注意把人支開的。
秦秋婉一臉不讚同:“公子就算要下床,邊上也得有人守著。方才我要是沒過來,你的傷肯定會崩開!”
張宇岩苦笑:“我隻是想好得快一點。”
秦秋婉說服不了他,隻道:“我把藥給你熬上,一會兒你用了早膳記得喝。”
興許張宇岩真的聽進去了,一整天都沒在試圖下床。
不過,卻時常讓隨從到前麵來喚秦秋婉進去。
一會兒傷口疼,一會兒傷口癢,一會兒又胸口堵,一整天跑了七八趟。
秦秋婉對此並不厭煩,隨從看著她的眼神卻越來越奇異。
如此過了兩天,這一日中午,秦秋婉剛用完午膳回到前院,就看到太傅府有人來。
張宇岩在此養傷,太傅府天天都有人來,太傅夫人偶爾一天還要跑上兩趟。
今日來的是太傅府的大夫人,也就是張宇岩的母親。
她帶著十來個丫鬟和護衛進門,浩浩蕩蕩一大群,看起來頗為壯觀。進門看到秦秋婉掀簾子從後門進來,道:“剛好,我找你有事。”
秦秋婉疑惑。
張大夫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我們去後院說。”
丫鬟們手中捧著托盤,托盤上是大大小小的匣子,有兩個還裝著鮮亮細滑的料子。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醫館中的康娘救了太傅府的公子,張大夫人如此,明顯是上門道謝來了。
果不其然,到了後院分賓主坐下後,江夫人笑吟吟問:“夫人說有事,不知是何事?”
張大夫人滿臉都是客氣的笑:“康娘救了我兒,我心裡挺感激。一直想上門相謝,這些日子都在備謝禮,今日剛好都齊了,特意親自送來。”
她站起身,對著秦秋婉一福身:“多謝姑娘救了我兒。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隻能送姑娘一些俗物……姑娘若是需要什麼,都可以提出來。隻要不違背律法和倫常,我都會儘力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