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駙馬,皇上和太後想要收拾他,也不會太狠。畢竟要給長公主臉麵。可若沒了這層身份,他隻是個在偏僻地方做了多年無功無過的普通官員,皇上可以任意貶職,同僚也不會再高看他。
甚至還會因為被公主休棄而不敢和他親近。
尹從瑋再次強調:“公主,當年我真的不是故意把綰綰弄丟的。”
“那又如何?”公主站起身,眼神示意門口伺候的人送客:“總歸綰綰丟了,且受了這麼多的罪,我不可能原諒你。”
尹從瑋:“……”不原諒也罷,不能再怪罪懲罰啊!
他又不是故意的。
下人請他離開,尹從瑋再想說話,公主已經不聽,帶著秦秋婉繞進了裡間。
半個月不見江大夫,秦秋婉還怪想念。翌日特意備了禮物上門看望。這半個月在宮中,她大把的時間陪著太後和皇後,剩下的時間裡也沒閒著,背了不少醫書。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請教。
江大夫看到她,頗為歡喜。
三人在給人看病的間歇說了會話,又一起用午膳。秦秋婉正打算回府,剛出門就發現已經有人等著了。
正是昨天才見過的尹從瑋。
今日不隻是他一個人,邊上還帶著三男一女,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其中那個姑娘更小一點,大概十四五歲。
看到秦秋婉從醫館中步出,幾人圍了上來。
“綰綰,你可算出來了。”尹從瑋滿臉殷切:“我想請你一起用膳,你祖母從今日一早就開始準備……順便也認識一下家裡人。”
秦秋婉暗自翻了個白眼:“誰跟你是一家人?”
若是一般走失後被尋回的姑娘,興許會赴宴,哪怕是康娘自己,大概也願意認識一下自己家人,可秦秋婉不同,她不是尹從瑋的親生女兒,且康娘的悲劇因他而起,秦秋婉沒有立場替她原諒,也不會接受尹從瑋的示好。
這話對著父親說,也太不客氣了。
尹從瑋還好,麵色始終溫和,邊上的三個年輕男子臉上都露出不憤之色,那個小姑娘更是忍不住道:“爹好心好意前來請你,祖母更是從昨天就開始備菜,你彆以為自己是郡主,就能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做人要孝順知不知道?”
她本來還想說,尹從瑋一把將她拉住:“玫兒,不許對郡主不敬。”
尹玫冷哼一聲,彆開了臉去。
“郡主又如何?要不是因為她是您親生的,我才不認什麼姐姐。”
尹從瑋一臉歉然:“綰綰,玫兒被我寵壞了,她無心的,你彆生她的氣。”
秦秋婉麵的漠然:“我要回府,你們擋著我的路了,能讓開嗎?”
邊上最年長的年輕男子上前:“姐姐,祖母真心期待您能回去,她年紀大了,又剛從外地趕回。這一路很辛苦,您……”
“讓開!”秦秋婉板起臉:“你又是誰?”
尹從瑋急忙上前解釋:“他是玉海,是你二弟,這是三弟……”
秦秋婉抬手止住他的話:“我沒興趣知道他們是誰。我隻知道,是你弄丟了我,害我苦了二十多年,幾次險些丟命。你不是我父親,是我仇人,至於他們,也是我仇人的兒女。”
這話疏離之意明顯。
不止不認親人,對著不知情的人弟弟妹妹同樣冷淡。尹從瑋一顆心直直往下沉:“綰綰,我……”
秦秋婉抬手:“道歉的話不必再說,我不可能去尹府,也不想認識你的家人。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那二十多年的苦難,所以,你若不想激得我立刻對你動手,便離我遠一點!”
她眼神淩厲地看向後頭的兄妹四人:“你們也一樣。”
語罷,抬步往前走。
她貴為郡主,又這般冷淡。尹從瑋根本不敢攔,隻能一步步往後退。
“綰綰,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成嗎?”
秦秋婉上了馬車,聞言掀開簾子,漠然道:“你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減輕我受的那些苦!你還是省省吧!”
尹從瑋跑這一趟是想和女兒拉近關係,哪怕她不願意聽,他也還是要說:“綰綰,當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燈會人多,我跟你玩捉迷藏,不過幾息,我就找不到你了,這麼多年,我呆在偏僻的餘城,已經受了懲罰。”
秦秋婉氣笑了:“我才三歲,你跟我玩捉迷藏?這還不是故意想丟了我,那要怎麼才算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