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從鐘攜口中聽到了這句話,南夏似乎也吃了一驚。
她挑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兒鐘攜,嘖嘖有聲的點點頭,旋即豎起了個大拇指,“厲害了,鐘老師這麼多年的鐵樹終於得以開花,我還真想知道是誰能打動了你了。”
這下鐘攜沒再說什麼,隻是道,“你怎麼過來了?”
聞言南夏正色了一瞬,屁股卡著桌子邊往後靠了靠,說道,“最近新開了一個綜藝,我是總負責人,也是其中一個嘉賓……戀愛綜藝,本身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解說嘉賓的,現在改主意了。”
鐘攜掃了她一眼。
南夏聳肩,“給個麵子,當個常駐嘉賓唄。沒台詞,隨便玩,所有經費節目組報銷,考慮一下?”
“你會這麼好心?”鐘攜挑眉,也緩緩笑了,這事兒,確實是趕巧了。
“當然不會。”南夏也爽朗一笑,沒給自己留麵子,“這不是看著鐘老師身價水漲船高,又沒有參加過綜藝節目——想著拿了你這個綜藝首秀做宣傳嘛。當然,也能解決了你燃煤之需,不是愁那位‘追求者’嗎?機會給你,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看你要不要了……對了,你那位是圈兒內人吧?”
聞言鐘攜卻是仔細想了想,像是聽進去了,說道,“我考慮考慮。”
其實也就是聽她個信兒。
聞言南夏點點頭,心裡大概也知道這事兒**不離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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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她在這坐了有一會兒,鐘攜一直都還是那麼一副看上去有點心事重重的模樣,南夏笑了笑,“不是吧,鐘老師這麼心煩啊?我也不能白來一趟不是,來,免費當你一回知心姐姐,說說,什麼事兒?”
鐘攜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開口,然而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了,卻又被她重新給咽了回去。
最終她也隻是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她和黎荀落之間的關係很複雜,往前數七年,這七年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是區區一個口頭上說說的‘追求者’三個字,或隻是一席長談就可以全然概括的。
“不說算了。”南夏拍拍她的肩膀,笑了笑,“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啊,奉勸你一句,人這一輩子呢,得過且過的,想那麼多以後做什麼,徒添煩惱罷了,不如活好當下。”
“知道。”鐘攜聽她這麼說,也忍不住笑了,略帶感慨的說,“你是一個灑脫的人,和我不一樣。”
南夏和她對視一眼,見鐘攜眼底似乎有星光躍動,然而神色卻十分溫柔,緊接著,鐘攜近乎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我是衝著一輩子去的。”
當年是,現在也是。
南夏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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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潛規則的事兒被黎荀落看見之後,鐘攜還以為黎荀落怎麼都要萎靡上一陣子不來找她。
事實上黎荀落雖然確實是沒來找她,但其實是因為有事兒耽誤了,可沒事兒的時候,短信發的也挺熱乎,比之前沒進過劇組時還要熱鬨。
黎荀落:姐姐,姐姐你今天收工了嗎?
鐘攜:收了,在路上。
黎荀落:哦,那你回去慢點,小心看路,注意旁邊疾行的車輛,路上不要著急。
鐘攜看著這條消息失笑,她一般住在劇組裡,四下都是小路,就算有車進來,也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哪來的什麼疾行的車輛。
然而似乎能透過小小的手機看到手機那邊一臉忐忑又甜蜜的某個人,她還是笑笑,給回複了一句:好,知道了。
黎荀落果然安靜了一會兒,隻可惜也就一會兒,鐘攜的短信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黎荀落:姐姐,我這周期末考試完了,等會能過去找你嗎?
緊接著又一條:馬上要升高一了,估計等開學就沒時間了,我想再去看看你呢。
鐘攜對著這麼條消息沉默了會兒,還是回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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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沒多久就是學生們期末考試的時間,為期時間不多,但是考試前後難免會緊張。
黎荀落再到劇組來的那天,是一個挺好的晴天,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稀稀落落的撒在路上,有一種斑駁的陰影,林蔭小道上還給人一種神秘又愜意的夏天的氣息。
“考得怎麼樣?”鐘攜給她拎著包問她。
期末考試完了之後,所有的東西都得搬回家,畢竟接下來就要升高中了,因此手上的東西拎著沉甸甸的,所有的書差不多都在裡頭。
黎荀落挺開心,搖頭晃腦的說,“考得不錯,不出意外的話,能上重點高中呢……不過我爸說想讓我去市一高……”
一路上她嘰嘰喳喳,跟著鐘攜一起走向宿舍。
到了宿舍裡麵,黎荀落看了一圈依然沒什麼人的地方,喝茶的空隙好奇問了句,“姐姐,你不回家住的嗎?”
鐘攜的行李簡單,床上甚至連褥子都沒有,隻有一個劇組發的很簡單的標配床墊,就那麼湊合著用了。四件套看上去也像是臨時買的,還有一股子新的布料味。
鐘攜聞言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停頓過,隻是笑了笑說,“家裡沒人在了,離得也遠,來回不方便。”
沒人在了,和不經常有人……概念不太一樣。
黎荀落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感覺道了歉反而好像更尷尬。
鐘攜從床上探出手,舉高臨下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沒事,我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