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最終,兩個人嘴唇到底有沒有真正的觸碰到一起去,就連黎荀落也不知道。
可就是這麼一個若有若無的吻,卻完全消解了她內心當中所有的不安。
鐘攜一手用力,掀起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
黎荀落整個人伏在鐘攜身上,加上了一層輕薄卻暖和的被子之後,也更加讓人感覺有安全感。
她的頭貼在鐘攜的心臟處,聽著那裡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忽然抬起頭,一手在上麵觸了觸。
鐘攜下意識的低頭。
黎荀落彎起眼睛,笑著說,“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高三考完試那會兒叛逆,想拉著你去刺青?”
那個時候的黎荀落幼稚又固執,鐘攜很多事都順著她,可唯獨刺青這件事情,鐘攜一直不願意。
刺青難洗,即便是激光打掉,可能也會留下無法消弭的疤痕,當時的黎荀落不知道鐘攜為什麼會這樣,甚至還執拗的以為,是鐘攜不想和她有一個,能夠代表‘永久’的印記。
可後來才發現,鐘攜是不想讓一個刺青時時刻刻的黏在黎荀落身上,這麼禁錮著她。
“記得。”鐘攜把一個枕頭墊在後背,隨後往下躺了躺,抱著黎荀落的手卻沒撒開。
黎荀落本山半個身體在床底下,上半身卻趴在鐘攜身上,早覺得不舒服,乾脆順著鐘攜那一下調整姿勢的時候,也整個人爬了上去。
鐘攜一手沒動,任由黎荀落在她懷裡倒騰。
最終黎荀落調整了一個滿意的姿勢,頭還靠在鐘攜胸口,四肢卻緊緊地把鐘攜給纏住了。
“你從前總說我還小,不希望有什麼東西一直纏在我身上,讓我脫不開。”黎荀落輕聲說著,明明沒有喝酒,可卻更像是醉飲的人,甚至就連吐字都有些含糊不清,“那你現在呢,為什麼又要拉著我出現在小吃店?”
不管是從前,還是上一世距今已久的以後,鐘攜都是一個恪守成規,絕對不會逾越雷池一步的人。
兩個人的見麵總是秘密的,每次出行都必定是全副武裝,範小簡也都會先安排好人踩點,確定不會有人跟著,這才能出門。
可剛才那兩個姑娘拍完照之後,鐘攜和範小簡誰都沒囑咐什麼,更加沒有讓她們不能外傳。
就連黎荀落都知道,兩個姑娘在她們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偷偷的拍了不少照片了。
那種程度的照片一旦公布出去,那可就不是鬨著玩的了。
黎荀落嘟嘟囔囔的,“你這比我當初非要拉著你刺青還嚴重,刺青好歹還能洗掉,但要是跟你這麼曝光了,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
鐘攜任由黎荀落吐槽,過會兒才淡淡的說,“你要不想背上這一輩子的事,現在走也還來得及。”
黎荀落不吭聲了,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雙手又箍筋了鐘攜的腰,說,“我想的。”
*
那一晚於黎荀落來說很漫長,可卻有一種多年沒有感受到了溫暖和舒適。
她隱隱約約記得她做了一個噩夢,關於家人,眾叛親離,被驅逐出門。
從前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噩夢,隻是從前大多數是她一個人驚醒,再喝點酒助眠,實在是不行了,再吃片安眠藥。
隻是這一次,不光沒有驚醒,黎荀落甚至就像是在看一出默劇一樣,知道自己和熒幕之間隔了一層鴻溝,那邊的人傷害不了自己,因為自己麵前,有一個碩大的圍欄,將她團團圍住,給小心的保護了起來。
隻是醒來以後,渾身汗濕,夾雜著一股急切。
黎荀落上了個廁所,洗漱完畢換好衣服,這才覺得又是個神清氣爽的第二天。
剛一開門,她就聞到了樓下飄上來的淡淡的油煙氣,不難聞,還夾雜著些米粥的清香。
黎荀落從欄杆往下一看,眼睛一彎,“鐘老師早上好。”
鐘攜在下麵拿了一疊雜誌看,封麵上是個穿著火紅衣裳,因身材火辣而出名的著名女星,黎荀落盯著看了兩眼,心想這姑娘胸型真好看。
鐘攜掃了她幾眼,哼了一聲,“早。”
“早上吃什麼?”黎荀落勾著頭往廚房看了看。
鐘攜又翻了一頁,“橙汁,海鮮湯和時蔬沙拉。”
倒是挺清淡的。
黎荀落捧著臉,清淡點也好,昨晚上吃的太油膩,也太飽,早上再吃這麼撐,一上午渾渾噩噩的光顧著消化胃部的食物去了,哪兒還有功夫帶著腦子撩撥鐘攜啊。
範小簡在那邊忙活,黎荀落坐了一會兒就沒個正行,腰一彎就想往桌子上趴。
鐘攜看了她幾眼,說,“坐好。”
“嗯哼。”黎荀落哼唧一聲,嘟嘟嘴說,“我不想動嘛鐘老師,你幫個忙唄。”
鐘攜合上手裡的雜誌,擼起袖子,“真要幫忙?”
“……不用了。”黎荀落爬起來,“我覺得我還能拯救一下。”
說話的功夫,範小簡把東西盛了上來。
兩人今天都沒回劇組,估計是有事兒要說,否則也不會耽擱到這時候。
黎荀落抬頭看了眼時間,都快上午十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