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道自己腿腳已經軟成了棉花的黎荀落此刻正傻兮兮的看著鐘攜笑。
鐘攜挑眉看著她,站在她麵前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說,“這是幾?”
黎荀落瞪大眼睛看著,眸光跟隨著鐘攜的手指晃動一起扭轉了方向,看起來……非常像是一隻懵懵懂懂的某種生物的幼崽。
歪頭殺什麼的,真是太犯規了。
鐘攜眯了眯眼睛,玩上癮了,左搖右擺著晃手,速度也不快,存了心的想看黎荀落跟著她的動作一起外頭的模樣。
過了會兒,黎荀落大概是有點暈,暈乎乎的甩了甩頭,說,“彆、彆晃了……”
鐘攜順勢停下了晃動的動作,說,“怎麼了?”
“有點暈。”黎荀落一癟嘴,看上去相當的可憐巴巴,讓人簡直是……
鐘攜深呼吸一口氣,把那股勁兒給壓下去,捏了捏她的臉蛋兒,說,“有多暈?”
“暈得不得了啦。”黎荀落特彆認真的說,為了增加可信度,還特意學古人讀書一般的把頭轉了個圈兒。
然後鐘攜就看著她轉完圈之後,表情顯得更委屈了。
怕是更暈了。
鐘攜樂的不行,也不再繼續逗她了,把剛才在樓下藥店買到手的退熱貼給黎荀落貼上——她喝酒容易臉紅,而且喝完酒之後容易著涼,退熱貼提神醒腦,挺適用的,平時家裡也常備的有。
果然,貼上之後,黎荀落整個人就舒適的歎了口氣,仿佛終於得到了解脫一樣。
過了會兒,她開始倒在床上,哼哼唧唧著撕扯自己的衣服,嘴裡一直嘟囔著,“好熱……”
喝完酒之後渾身燥熱的很,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始有了反應了。
屋裡還有攝像頭,鐘攜忙不迭的說,“落落聽話,先彆脫衣服,忍一忍。”
黎荀落難受的在床上撓了撓,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鐘攜。鐘攜一頓,目光在屋裡巡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定在了幾塊毛巾上。
確保無誤的將室內所有的攝像頭全都包住了之後,鐘攜鬆一口氣,這才回到了床上,把黎荀落給剝了個乾淨。
舒服的黎荀落渾身上下不停的在床上亂蹭,哪裡暖熱了就再換一個地方,表情也開始逐漸變得享受起來。鐘攜看著她這個模樣,隻能好笑的搖頭,連哄帶騙的把人給弄進了浴室裡洗了個澡。
好在雖然喝醉之後有點放飛,但是黎荀落總體來說還算是很聽話的,大概是唯一一種喝醉之後不會被人覺得反感的族群了。
鐘攜看著已經躺在了床上的人,側躺在她身邊,用手描摹了一下她的臉。
黎荀落早就已經不知人事了,察覺臉上有瘙癢的感覺,也隻是往鐘攜躺著的地方又縮了縮。
鐘攜眉目柔和的很,看著黎荀落恬靜的睡臉,隻覺得這一刻連時間都帶著些溫存,然而正在她剛拿到不停的在震動著的手機的時候,卻聽見了耳邊傳來了特彆細小、特彆微弱的小呼嚕聲。
她將手機震動關閉,小心翼翼的又湊到了黎荀落耳邊,果然又聽到了黎荀落發出的特彆奶唧唧的呼嚕聲。
——她一直都說黎荀落睡覺會打呼嚕,可她拿不出證據,因為這呼嚕聲實在是太小了,小到就像是一隻小奶狗的呼嚕聲,貼在耳邊,反而隻覺得太可愛。
後來她也不是沒嘗試用設備錄音,可惜都不怎麼清晰,隻能作罷。
鬼知道她在和黎荀落分開後的多少個日夜裡麵,聽不到耳畔這一個細小、微弱,卻能勾起她心底最深的懷念的小呼嚕聲的時候,有多懷念。
鐘攜伸手捏了捏黎荀落的鼻子,動作十分輕柔,旋即,又輕輕的咬了一口。
睡夢中,黎荀落果然癟癟嘴,發出了十分微弱的哼唧聲。
鐘攜臉上的笑意加深,小心翼翼的起身,拿著重新開始震動起來的手機走向了陽台。
萬籟俱寂,萬家燈火於夜色下仿佛是漲潮般的重疊亮起,點燃了一世的喧嘩。
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海即便是不放加速鍵,也有獨特的都市味道,處於這種嘈雜的外部環境之下,鐘攜卻難得的覺得心裡十分平靜。
將陽台的推拉門關上,鐘攜終於接通了手機。
對麵是範小簡,一接通之後,她反而楞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想到這個電話能打通一樣,停了很久都沒能說話。
鐘攜率先開了口,說道,“小簡?什麼事兒?”
“姐?!”範小簡終於回過神,一瞬間差點淚奔了,聲音如同機關槍一樣的‘嘟嘟嘟’發射,“你看我給你發的微信了嗎?你沒看的話趕緊看看,我落落姐呢?她在你旁邊嗎?你千萬控製住彆讓她上網啊,還有——!”
“到底怎麼了?”鐘攜皺了皺眉,“說重點。”
範小簡沒說完的話頓時被堵到了嗓子眼兒,終於在瀕臨窒息的前一秒,說,“熱搜炸了,有人爆出了你們已經離婚的消息——消息是在今晚十二點整準時發出的。”
十二點整。
這個時間,卡的有點太好了。
鐘攜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一邊,回屋裡取了平板電腦,幾乎是用了一種挺心平氣和的心態看完了整個圍繞著她和黎荀落的新聞。
#鐘攜黎荀落早已秘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