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就是, 微博已經發送, 再也沒有了回轉的可能。
但是到了這一步, 哪怕是鐘攜都不得不承認, 黎荀落做的是對的。
起碼在接下來這段時間, 兩人徹底扔掉手機, 斬斷了一切網絡之後, 居然終於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屋裡四處還都有攝像頭,是沒有拆開的部分,事實上回程的道路上估摸著也有節目組分配的人跟拍, 但是大概不會那麼的明目張膽, 應該用的都是小型的攝像機。
黎荀落靠在灶台邊兒上, 手裡拎著個水果蘿卜,門牙有一下沒一下的刮著裡麵的果肉,看著鐘攜在那忙忙碌碌的收拾。
終於, 在鐘攜開始著手處理蝦線的時候,黎荀落忍不住了, 趴在台子上,身體前傾,說道, “你真的不管啦?”
“管什麼?”鐘攜挑眉看她, 身體呈現出了一個懶懶的弧線, 不用看下麵,黎荀落都知道她的腿此刻肯定是微微蜷起,重心都在一隻腿上。
她有點心癢癢, 蹭過灶台過去,說道,“真要鬨出事兒了怎麼辦?全扔給範小簡呀?你不怕她帶著我閨女跑路啦?”
“跑就跑吧。”鐘攜特誠懇的一點頭,“家長不給零花錢,一個智障兒童跑不遠的。”
黎荀落:“……”範小簡要是在這,估計要現場表演個一哭二鬨三上吊,怎麼人家好端端的就成了個智障兒童了,這不罵人呢嗎?
不等黎荀落再小心的說出什麼想讓鐘攜還是稍微看一看的話,鐘攜將手上的牙簽遞給了黎荀落一個,說道,“過來,扒蝦線。”
買的都是一堆青蝦,肉多皮嫩還比較好處理。因為黎荀落天生特害怕那些腿多的和沒腿的,尤其是活著的,看見了就是一身的雞皮疙瘩,直接蹦起來哭嚎著一路狂奔都是常見的反應。
青蝦的話她不害怕,當下便帶上了個手套,和鐘攜一起開始處理。
“其實我想了想,你說的是有道理的。”鐘攜一邊處理著,一邊給黎荀落係上了另外一件圍裙,並且在後麵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如果是按照我的方式去做……恐怕我們兩個,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如果按照她的方式,瞞著黎荀落將一切全都擋在外麵,以一種默不作聲的態度將這次的事情給揭過去,可到底是沒法解決。
畢竟她們兩個離婚是鐵打的事實,沒法爭辯,也不容爭辯。
而到那個時候,麻煩便會接踵而來,一切都會變得相當的不一樣。
可就像是黎荀落這種簡單粗暴的做法,卻反而能將一切全部撕開,明明白白的給全天下的人看。
看什麼?
讓觀眾自己看到自己想看的。
黎荀落靜靜地點點頭,悄悄看了她一眼,半晌笑了。
“其實我還挺擔心你會生氣的。”黎荀落眯著眼睛說,“畢竟這事兒咱倆都還挺任性的,萬一都鑽牛角尖去了,我還真的怕……”
怕會一下子回到解放前,那可就真的……太悲傷了。
“不會。”鐘攜也看了她一眼,說,“我也怕你會生氣。”
所以才偷偷的在電視機上頭做了手腳,生怕黎荀落開彈幕的時候看到點什麼東西。可哪怕是她速度已經夠快了,但還是必不可免的讓那些彈幕躥到了黎荀落的眼前。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笑開了。
過了會兒,黎荀落搖搖頭,半是歎息的說,“姐姐,我發現你這個人吧……嗯,非得我任性一點兒,你才肯退一步,真要想跟你好好說話好好商量,你反而越要蹬鼻子上臉,非得替我把所有事兒都給擺平了,不然你就不樂意。”
鐘攜頓了頓,“……我有嗎?”
黎荀落沒說話,然而臉上卻已經寫滿了懷疑:你難道沒有嗎?
鐘攜:“……”仔細想想,似乎還真是。
“那我之後改進。”她笑了笑,將已經準備好的蝦仁放在一邊,打算爆炒。
大概誰都沒法想象的到,外界已經因為她們兩個的事情鬨翻天了,可正主兩個卻還在這像是沒事人一樣的做飯吃。
兩人圍著小圓桌坐在一起,中間點了一個滾圓的蠟燭,搭著背景牆上亮著的星星燈,猛地看還真的有些小資腔調。
鐘攜說道,“問你個事兒。”
黎荀落擦擦嘴角,“你說。”
“你剛才說的薄荷花……”鐘攜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目光向上抬起,說,“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呀。”黎荀落笑了笑。
要說起來,她其實上輩子並不是一個喜歡擺弄花草的人,不過是家裡的陽台上常年會種些好養活的綠植,完全是為了放鬆心情用的。
偶爾在花季的時候,會買些季度性的噴在堆在陽台,做一個陽光房,可卻絕對不會特意的衝著花去做什麼東西。
唯有薄荷花是個意外。
也是因為薄荷花的花語。
鐘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聞言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拿過濕巾擦了擦,說道,“我之前聽說過有人討論薄荷花的花語。”
早在黎荀落在《獵王》劇組的時候,成天成天的送薄荷花來,就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原因了。
而其中免不了的,就是她送薄荷花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竟這個花兒,如果是要追人的話,其實並不算是常見的。
“嗯呢。”黎荀落清清嗓子,眯著眼睛笑道,“那你給個回應唄,鐘老師?同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