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頭各種設備還都在,黎荀落在事發第一天還真的有點擔心後續錄製期間,關於她們相處的這個問題。
擔心主要是後續拍攝相關的事兒——大家有眼睛的都能看見,第一期下鄉的時候,黎荀落和鐘攜之間,不管是因為頭一次麵對鏡頭也好,還是第一次要將自己的生活毫無保留的,在沒有台本的情況下,徹底赤1裸1裸的讓所有觀眾看見也好,她們兩個人中間,總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那種彆扭,從彈幕裡麵,觀眾的反應上就能全都看出來。
之所以能看見彈幕……
——是因為,黎荀落壓著鐘攜,強行又開著彈幕重新看了一次第一期。
全程鐘攜麵無表情,黎荀落一邊羞愧,一邊還隱隱約約覺得,居然有點刺激。
成功強行壓製鐘攜的感覺,那可簡直是不要太爽了。
她嗑著瓜子,看到彈幕上那些替她們憂心的觀眾,以及事後看到了熱搜,前來打卡更加憂心的觀眾,感歎道,“這些發彈幕的人,肯定都是特彆溫柔的小姑娘。”
鐘攜脖子以下姿勢不變,僅僅扭過頭,看了眼黎荀落,虛心求教,“何以見得呢黎老師。”
黎荀落眼睛一眨,叼著個瓜子說,“這就……”
頂著鐘攜的目光,黎荀落笑眯眯的說,“無從知曉啦。”
鐘攜暗自好笑,摸了摸黎荀落的頭毛。
這次再開拍之前,她單獨找過南夏一次,問了問接下來需不需要注意些什麼。
當時南夏特仔細的想了想,然後告訴黎荀落,說,“其實並不需要特彆注意什麼,因為不管你怎麼做,做什麼,你們兩個之間的爆點和熱點都已經足夠了——尤其是這一次的事情過後,你倆更是被推上了熱潮最高峰,真要依我說,你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大大方方的敞亮著來,不是說要追人嗎?你就妥當的追,大膽的追。”
於是黎荀落覺得南夏這話說的相當的有道理。
拋卻了包袱之後,黎荀落就計劃著帶著鐘攜出門遛彎兒去了——去吳朝暮家溜達溜達。
鐘攜聽到說要去吳朝暮家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驚了。
——可能壓著她去黎荀落父母家她都不會這麼大反應。
於是出門前,鐘攜整個人在鏡子前麵翻來覆去的看,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始終都沒能徹底定下來個造型,最終,就在她打算掏出手機,去找她自己化妝師過來一趟的時候,黎荀落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把鐘攜給一把按在椅子上,順手打開了化妝鏡上麵的燈,哭笑不得的說,“隻是去吃個晚餐而已,老師和師母人很好的,平常一點就可以了。”
鐘攜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乾脆把眼睛閉上,往後一靠,說,“那你來。”
黎荀落一愣,“我來什麼啊?”
“妝發。”鐘攜指了指自己的臉,似乎想到了什麼很好玩的事情,“你小的時候,不就最喜歡把那些東西往我臉上蹭嗎?”
當年的黎荀落,最大的願望,其實是當一個化妝師來著。
就是那種,可以二十四小時緊貼著鐘攜,一有縫隙就鑽到她身邊,親手可以在她身上捏來捏去,揉來揉去的,專屬化妝師。
也為了黎荀落這個小願望,鐘攜和黎荀落隻要是在屋子裡麵不出去的時候,基本都是個人形模特。
當年胖嘟嘟的小肉包形象突然如此鮮明的出現在眼前,黎荀落臉一紅,嘟嘟嘴說,“我來就我來。”
吳朝暮畢竟常年混跡那個圈子,在他筆下,最為濃墨重彩的,卻全都是女性的角色。
古朝戲子,民國學生,末期藝伎,清冷貴族,於他筆下,生活靈動,但凡是能有的鮮明角色,吳朝暮幾乎全都寫過,而且寫得活靈活現,仿佛真的就在這世間走過一遭。
所以也是因此,他見慣了這些帶有獨特色彩的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新鮮,自然就行了。
所以黎荀落主要還是舒適為主,隻給鐘攜化了個淡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