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幾也不說話,往死裡彆,同時抬膝抵住他的背,將他慢慢慢慢一點一點地往地下拗。
兩人抵得很近,熱乎乎的氣息噴在齊北崧的側臉,他早知道身後這家夥狠,可沒想到居然這麼狠,一出手就是毒辣殺招,和那天晚上好聲好氣地絮叨廢話完全不同!
其實程幾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知道自己今天狀況不好,往後每一次攻擊和躲閃都在暴露劣勢,所以想趁一開始還有力氣,快速把齊北崧廢了!
就在齊北崧覺得關節快被拗斷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的力道消失了。
程幾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身子搖晃起來,鼻腔裡呼出的氣息炙烤著皮膚,麵頰烘熱,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現在真不能打架,一打體溫就往上竄,消炎片都壓不住。
他停了手,齊北崧便脫身反擊,他從側麵讓開,動作狼狽。
因為頭暈乏力,程幾決定暫時不跑,背靠一棵樟樹,平複氣息說:“我手上有你的luo照。”
“哈!”齊北崧冷笑,“我不怕,我敢保證你在任何一個平台都發不出去。”
“服務器在國外的se情網站呢?”
“任何一個平台。”齊北崧強調,“彆他媽想耍小聰明了,你知道自己在對付誰嗎?”
程幾說:“行吧,既然不能放到網上,那我就把它洗出一萬張貼到你們集團的大門口去。你們集團叫做什麼來著?”
“宏晟。”齊北崧並不避諱。
程幾點了點頭,問:“你是宏晟的老大?”
“差不多。”
“你們集團怎麼選人用人的?”程幾困惑,“讓你這種人發號施令?”
齊北崧笑了,他是真覺得好笑。是啊,靠什麼選人呢?大概是憑誰是誰的親兒子,誰又是誰的親孫子吧?
程幾垂下頭:“我給你提個醒啊,這樣不好,不管是對周圍人還是對你自己的成長,都不好。”
齊北崧又氣得想笑:真他媽見鬼了,這小子居然開始給他做思想工作了!
他問:“請問你站在什麼立場上敢給我提醒?”
他看出情況不對來了,程幾眼神幽暗,雙頰泛著異樣的緋紅,那必定不是因為害羞而紅。
“你……是不是在發燒?”他敏銳地問。
程幾說:“沒有。”
齊北崧想起剛才短暫交手時對方呼在他臉上灼熱的氣流,心下一怒,暗說你發燒就發燒,乾嘛不承認,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去為難一個病人吧?
程幾說:“你守著我媽也行,但要記得替她倒尿袋。”
“什麼?”
“超過五百毫升就要倒,最好每隔兩個小時幫她翻個身,謝謝。”
齊北崧擰起眉頭正要說話,就聽到小樹林外有人喊:“北崧?在裡麵嗎?”
那是保鏢雷境的聲音。雷境跟他最久,算起來快五年了,他做什麼事都不避他,也不用避,雷老大像一座山那麼穩妥。
齊北崧的確搞男人,有時候還搞得驚天動地,但從來不吃窩邊草。
兄弟是兄弟,玩物是玩物,他在很多人眼裡是空有俊美皮囊的臭紈絝,不過在哥們兒和手下看來,他誠懇到無可指摘。
他扭頭望向雷境,餘光看見不遠處的程幾像是被驚醒了似的,猛地掠過疏朗朗的幾棵樹朝院牆衝去!
“哎!!”齊北崧大喊。
他從來沒見過翻牆這麼利索的人,將近三米高的圍牆,居然像鷂子一般飄乎著就上去了!等他再追擊,試了兩次爬上牆頭,對方早就無影無蹤。
雷境追過來問:“怎麼了?”
齊北崧吼:“操!這他媽做賊的吧?!”
這句話被剛轉過牆角的程幾聽見了,暗罵你才做賊呢,老子過去是他媽抓賊的!
齊北崧沒看見程幾剛落地就因為腿軟摔了一跤,也沒看到他在拐角處幾乎昏頭漲腦地撞在水泥牆上,光在那兒說:“老雷,可惜啊,讓他跑了!”
雷境問:“誰跑了?”
“就那個姓程的小子,”齊北崧跳下圍牆,拍了拍手上的灰,“程幾。”
“你碰見他了?”雷境問。
“嗯。”齊北崧抬起眼睛。
如果按原的表述,現在他應該是“嘴角掛起一抹邪笑,高大結實的身形充滿著淩厲的氣勢,眼睛裡散發著灼熱的光芒,語氣中透露著專|製和占|有欲,讓雷境不禁感到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其實不然,他隻是無甚表情地吩咐:“我要回一趟公司,你們好好守著他媽媽,他不會跑遠的。”
雷境答應了。
走了兩步,又聽他說:“讓王北風給他媽媽倒尿袋。”
“啊?”
“尿袋裡超過五百毫升就要倒。”齊北崧說,“再叫王北風每隔兩個小時給他媽媽翻個身。”
“咳,”雷境說,“北崧啊……”
齊北崧說:“你看著我乾嘛?沒照顧過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