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1 / 2)

程幾完全傻了, 他轉過身,像根冰棍似的戳在原地。

齊北崧連看都沒看沈子默一眼, 劈手打開了熱水龍頭。

長康醫院的硬件設施再差,後勤還是很負責的, 他們果然是從三點半就開始燒鍋爐,不多會兒, 水蒸氣熱騰騰地充滿了整個浴室。

齊北崧也被籠罩在水霧裡, 黑色大衣濕了半邊, 水汪到腳下, 語氣不善地問程幾:“寒冬臘月的,這裡一點暖氣都沒有, 你脫這麼光不冷啊?”

今天外邊才零下五度,宏城這濕漉漉的零下五度, 和北方零下十五度體感差不多,或許更刺骨些。程幾凍得牙齒咯咯作響,筋肉緊繃, 但整個人還是挺得筆直(主要是嚇的)。

齊北崧不由分說將他推到蓮蓬頭下方。

程幾被熱水淋濕了頭發才終於反應過來,指著外麵驚問:“你……你知道你剛才摔了誰嗎?!”

那他媽是你的白月光啊!

“我知道。”齊北崧說,“賣酒的嘛。”

“知道你還動手?”

“管他是誰呢, 我樂意, 他欠打。”

“你他媽的,你也不怕把人摔壞了!”程幾抹了一把臉要出去, 被齊北崧用身體堵住。

“我打人關你什麼事兒?”他問。

“你這人什麼邏輯啊?”程幾怒道, “你打了我朋友!”

“你朋友親你的後脖子還摸你的老二?”齊北崧說, “彆當我沒看見,人家手都快伸到你腰下邊去了!”

程幾臉漲得通紅:“你他媽看錯了!操|你|們媽的!老子跑完步一身汗想洗個澡都不得安生,他媽一個接一個往裡衝!老子如果還是jing……”

他刹住了。

“還是什麼?”齊北崧問。

“出去!”程幾斥道,“老子穿衣服!”

“不許出去,你就在這兒洗!”齊北崧命令,“我負責給你守好門,免得你朋友再進來!”

他把“朋友”兩個字說得特彆重音,滿是譏嘲和憤怒,當然也有醋意,程幾聽不出來罷了。

“那給我三分鐘,你不許動他,否則我出來和你沒完!”程幾怒道,“你給我出去,彆看老子洗澡!”

齊北崧便敞開他幾乎全濕的高端定製大衣,將裡麵的羊絨衫和內衣往上一撩,給程幾看他那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八塊腹肌:“你當我喜歡看你?看我自己豈不是更養眼?”

“……”程幾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這廝簡直不可理喻!

齊北崧當然講道理,作為宏晟的老總,他腦子好用著呢。他就是吃醋,所以一秒回到十六歲,怎麼中二怎麼來。

他放下衣服:“總之你慢慢洗,三十分鐘之內我都不動他。”

他不需要動,因為沈子默已經被他的保鏢趙家銳捂著嘴拖出去了。趙家銳年輕氣盛,身高雖不足一米八,但動起來快如閃電,拖沈子默像拖小雞仔。

為了保證程幾呆在浴室,齊北崧居然抓起一旁的洗發水,往程幾腦袋上擠了一坨。

程幾怒罵不已,越衝泡沫越多。

齊北崧趁機邁開長腿走出浴室,見外麵空無一人,便去看程女士,深情地想:嶽母你好,我回來了,你氣色不錯!

接著點燃一根煙叼在嘴邊,把嫉恨隨著煙霧噴出去,以免過會兒表現得太明顯。

他仍氣得肝顫,隻走了十多天而已,他的寶貝兒就差點兒被彆人上壘了,可他和他連小手都沒牽過!多虧他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不出來那個酒吧服務生還挺有勇有謀,早知今日,當晚在水月山莊把他廢了多好!

說來好笑,當晚他想弄死程幾,今晚卻恨不得把沈子默的手指一截一截切下來,因為它們碰過程幾。

程幾碰起來是什麼樣的?無論怎樣手感一定不是溫熱的,因為他冷,剛才罵人時嗓子都在發抖。

齊北崧最恨沈子默的一點是他讓程幾凍著了,抱和摸都可以,但要做得體貼,浴室裡冷如冰窖,他自己一件衣服都沒少穿,卻趁機去抱不著寸|縷的程幾,真是被欲|望衝昏了頭!

齊北崧寧願沈子默學王北風,鑽程幾的被窩。

……遷怒到王北風,他妒火更盛,決定明天把王北風派到大西北去摘棉花,冬天沒棉花的話,就當支援反恐第一線了。

程幾好不容易把泡沫都衝掉,擦乾身體迅速套好衣褲,連裡麵秋衣秋褲都舍棄了,衝出來問:“人呢?”

“出去散步了。”齊北崧坐在程女士的床頭,對著病房門外努了努嘴。

“室內禁煙!!”程幾惱火地指了指他,跑出病房。

齊北崧傲嬌地哼了一聲,把煙頭掐了。

程幾跑向護士站,大聲問裡麵的值班護士:“看到小沈沒有?”

幾天下來護士們和沈子默也混熟了,當即回答:“剛才看見一個黑衣服小夥子搭著他的肩膀出去了。”

“樓外麵?”

護士點頭。

程幾拎起護士站旁的一張折凳就往外衝,還好那兩人就在距離他不到二十米處。

趙家銳其實沒怎麼為難沈子默,隻是將其反剪著手往車裡塞,車還是那輛黑色賓利,寬敞紮實,適合作奸犯科。

程幾上去就把折凳往趙家銳腦袋上拍,可後者靈活至極,向側麵一閃,程幾拍了個空。

程幾扔掉折凳,用拳腳。

趙家銳連續閃躲,發現來者不可小覷,便把沈子默猛地往車裡一推,沈子默摔躺倒在車後座上。程幾趕緊伸手去拉他,但趙家銳動作更快,隨即關上車門落了鎖。

程幾急了,與趙家銳在車邊迅速過了幾招,竟然一點兒便宜也沒占到。

趙家銳和齊北崧不是一個路數,和雷境、陳川、王北風等成年後才接觸格鬥的退役士兵也不是一個路數,他從小練習截拳道,年齡不過二十二,武齡卻有十七八年,其身手就算放到全國乃至國際賽場上也能打幾輪。

程幾在近身格鬥方麵很有天賦,可惜換了個身體,哪能鬥得過老司機,不過短短一兩分鐘,就已經被趙家銳絆倒了兩次。

注意是絆倒,不是打倒,趙家銳可不敢打程幾。

他跟著齊北崧出了一趟國,十多天裡沒少聽念叨——主要是陳川念叨,齊大少爺再坦蕩,也不會把這事兒掛在嘴邊。陳川不用動腦談判,又不用簽合同,除了為齊北崧打點日常生活外,其餘時間都用來刺探他人隱私和八卦了。

陳川說過的話趙家銳謹記心頭,因此在腦中反複強調這是少奶奶,以免自己手下沒數。

程幾摔得可真夠狼狽,淺色的衛衣在雪泥裡滾了兩圈,起身時背後都是臟臟的冰碴子。

他沒見過趙家銳,特地多打量了他幾眼,心想這哥們可真厲害,如果不是他緩著勁兒拆招,自己今天大概得斷上一兩根肋骨!

趙家銳也說:“雷老大說你挺厲害的,果然有兩手。”

沈子默此時應該在車裡狂敲窗玻璃,可惜車後座窗上貼著單向透視膜,從外麵完全看不到內部。

“你要把他帶哪兒去?”程幾問趙家銳。

趙家銳說:“呃,不去哪兒。”

程幾說:“那你放他下來!”

趙家銳楞楞地說:“程……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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