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桉姐,快點啊!”
言桉看了她們一眼,身子往下隨意一壓,刷的一下,整個人就貼在了舞蹈室的地麵。
標標準準的一字馬,速度快得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有個女人沒來得及收回的笑聲還在響著:“哈、哈、哈。”變得尷尬而突兀。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言桉。
言桉的一字馬,完全就是教科書的典範,雙腿筆直,貼著舞蹈室地麵,像是蝸牛貼在玻璃牆上,沒有一點縫隙。
她腰和背也挺得很直,像是一株陽光下挺1立的草。
舞蹈室,一陣沉默。
還是舞蹈老師先回過神,忙道:“好了好了,言桉你先起來。”
“哦,好的。”言桉語音上揚,又輕輕鬆鬆的站了起來。
她原先還以為壓腿很難呢,但現在發現還挺簡單的。
她不止可以一字馬,她還可以在地麵上三百六十度雙腿回旋轉,不過這有點驚悚,真做出來,會嚇到人,還會暴露身份。
劉紫彤咬了咬牙,語氣很衝:“你不是說沒練過舞嗎?”
言桉無辜臉:“我是沒練過啊……”
“那你——”
“行了。”舞蹈老師打斷劉紫彤,看了眼眾人,視線最後落在言桉身上,帶著點微微的驚歎,“我們接著往下。”
之後,下腰,踢腿,把上練習,把下練習,言桉很輕而易舉就做到了最好。
後天的努力,和與生俱來的天賦,是有些差距的。
言桉這柔韌性,簡直是天才。
畢竟專業的舞者,無法把每個動作都做成典範。
這言桉,天生的舞者,怎麼偏偏選擇當了演員?真可惜,舞蹈老師想。
*
上午的舞蹈課結束後,劉紫彤為首的五人臉陰沉的可怕。
言桉說自己不會跳舞,可剛剛課上所有的動作,言桉是最標準的。
標準到劉紫彤她們根本不信言桉是零基礎。
之前跳過舞,就老老實實說自己跳過就算了,難道她們還能搶言桉女主的角色不成?
一邊說自己沒跳過,一邊一跳就是專業舞者的動作,這不是想借此給自己立什麼天才人設嗎?!
撒謊精!
劉紫彤在心裡罵了一句,和其他四人一起,在言桉旁邊浩浩蕩蕩走過,沒有要理言桉的意思。
言桉背後是祁延工作室,她們確實招惹不起。
不能招惹,那就無視。
於是,言桉就這麼被孤立了。
不僅僅隻是舞蹈班上的這五人,還有在食堂吃飯時,在公司裡訓練的練習生愛豆,以及下午表演課上的那些學生。
康恒簽的藝人,都是在同輩之中優秀的那一批。優秀的人,向來驕傲自信,最看不起言桉這種人。
自己沒什麼能力,沒演過戲,沒作品,結果空降當大導的女主角,完全靠男人上位。
真不知道,祁延這樣讓人敬仰的前輩,怎麼會簽下言桉?
這些因為嫉妒、不公平、不甘心而引發的孤立行為,很快就被祁延得知。
他剛從活動現場回到公司,隨手將身上的衣服往沙發上一丟,一邊將白色襯衫的衣袖挽起,一邊聽女秘書的敘述。
最後,秘書以一句話結尾:“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祁老師,我們需要敲打一下公司藝人嗎?”
祁延走到落地窗前,理智得近乎無情:“不需要,沒用。”
這種東西,存在於人心。表麵可以變,可是心不會變,反而會適得其反,因為‘敲打’而更加遷怒於言桉。
這事無解,要麼言桉就此辭去女主一角,靠自己努力一步步爬上去,從龍套到配角,再到女二,女主。
要麼,她就得忍受住這些,然後用結果說話,改變旁人的看法。
至於言桉在這兩條路裡如何選擇?
其實她在選擇和他簽約的時候,就已經自動選了第二條。
如果她要走第一條的路,就不該和他簽約。
祁延眉眼微垂:“她怎麼樣?”
女秘書恭敬道:“好像沒什麼特彆的,如今在上課。”
他手上動作一頓,想了一下,抬腿往外走:“我去看看。”
*
和舞蹈室關上門就全封閉的環境不同,表演課的教室,窗戶是透明玻璃,外麵可以看到裡麵。
所以裡頭的藝人,看起來都很認真,至於有沒有聽進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祁延低調的停在後門窗邊,視線透過明亮的玻璃,落在裡頭的言桉身上。
言桉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以她為中心,周遭附近空空蕩蕩的,沒什麼人坐著。
教室裡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個世界,言桉的,其他人的。
祁延就算心中有數,看到的時候還是皺了皺眉,瞳孔幽暗。
而當事人言桉,沒什麼感覺,她隻覺得——困。
表演課在下午,一上就是四節課。兩節連上,期間隻休息十分鐘。
而且老師現在在講的都是理論知識,言桉努力的想聽進去,可是那些字眼,總是控製不住的從左耳進來,然後又從右耳悄悄溜走,她抓都抓不住。
再加上如今正是八月,正值酷暑,在教室的舒適的空調下,簡直是一年中最好睡的時間段。
在結界裡的時候,她肯定已經趴在湖上,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可現在,不行!!!
差點閉上眼睛的言桉迅速回神,用力甩了甩頭,甩走困意,睜大兩隻眼睛,凝神細聽。
可她堅持了一會兒,眼睛又自己一點點閉上了。
和跳舞比起來,認真上課真的好難啊,她真的很努力的在保持清醒了,可是努力好像沒什麼用啊。
QAQ
祁延:……
能困得打瞌睡,看起來,這些事情應該還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內。
他放下了心,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
Y:待會課程結束後,先彆急著走,等我五分鐘,我會來找你。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因為這條消息,震動了一下。
再次困得直點頭的言桉被震地清醒了一些,拍拍自己的臉,拿出手機,偷偷看了一眼。
結果,消息內容,直接把她的睡意嚇得無影無蹤。
他來找她?
找她乾什麼?!
課程結束的時間點,剛好就是晚飯了,難不成他要帶她去吃晚飯,然後又要順路送她回家,進她家門,刺探家情?!
不不不行!堅決不行!
孩子那邊她雖然在昨晚交代過了,但主要還是她自己要小心。
比如這種情況,就是要堅決拒絕的。
她要想儘一切辦法減少和祁延的接觸,更不能給他請吃飯和送回家的機會。
言桉咬著牙,想了一下,索性沒回複,就當看不見,把手機放了回去。
因為這一遭,她倒是真的清醒了,注意力集中,聽起課來認真了很多。
下午五點半,四節表演課結束。
老師剛說下課,還沒等到‘明天見’說出口,言桉飛快整理好包,第一個跑出了教室門,撒腿就溜。
生怕晚了,祁延就下來找她了!
五分鐘的時間,言桉以非同一般的速度,跑出了康恒大門,進了地鐵站。
在她上地鐵的那一秒,祁延來了電話。
熙熙攘攘的地鐵人群中,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聽不太清:“言桉,你人呢?”
言桉連聽帶猜,一邊拿出耳機,給手機插1上,一邊回答道:“啊,我已經回去了,怎麼了?”
那頭安靜了一會兒,他清冷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沒看到我消息?”
言桉抬頭,四十五度望著地鐵天花板,語氣無辜茫然:“啊,你給我發了嗎?我沒看到哎——我看看,哦,我在聽課,沒看到,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祁延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你現在在哪?”
言桉心裡咯噔一聲:“已經在地鐵上了,怎麼了?”
“找個最近的站點下車,我過來接你。”他道。
言桉:“有什麼事嗎?”
對方言簡意賅:“見麵說。”
“在電話裡說就可以了。”言桉想了想,語氣轉為頹廢悲傷,“我今天舞蹈和表演課都有些跟不上,我想早點回家,自己練練,思考一下。有事情祁老師你直接說吧,或者發我消息也行,我看到了就會回複你的。”
祁延:“……”
言桉沒給他回答的機會,頓了一秒,飛快接上:“啊,啊,我聽不到了,祁老師你有說話嗎?哎,怎麼回事,是不是地鐵信號不好啊?我掛了,祁老師,你發我消息吧!啊,真的聽不見了呢——”
話音一落,電話直接被掐斷,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祁延:“………………”
看來應該是不用安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父子快要見麵了,但是大家彆催哦,我按照自己節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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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自己的一篇仙俠預收文《他養了個魔界小跟班》,戳作者專欄可見~
文案:言真身為魔族之物,住在魔寶閣,沒有過往,沒有記憶,沒有自由,也沒東西吃。
有一天,魔寶閣中,有一白衣男子當眾烤魔鳥,芳香撲鼻。
她下意識走了過去,盯著烤鳥,咽了口口水。
白衣男子大笑:“想吃?”
言真猶豫著,點了點頭。
白衣男子於是分了她一隻鳥翅膀,然後血洗了魔寶閣,順道把她給帶走了。
後來,庭仙劍府越來越多的弟子發現,他們所敬仰的宴庭師叔不管出現在哪裡,身邊似乎都有個魔界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