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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瓜自然不會蛀牙, 吃再多糖都不會。

當然這一點祁延怎麼都不可能知道。言酷酷難過了一下, 也就好了。

沒辦法,還能怎麼辦呢,都已經被沒收了。他怕自己下樓拿,又被爸爸發現。

他喜歡吃糖, 是來自於生物的本能。反正家裡有糖,吃多了他也沒事,言酷酷自然就吃的肆無忌憚。

而且家裡也沒有人管他,媽媽哥哥弟弟們都不管, 畢竟零傷害, 反而還會儘量滿足他。

就像奶茶, 如果不是喝了會胖,有錢的小姐姐們定然動不動就想喝一杯,這是一樣的道理。

但是現在, 被祁延強製乾預了,言酷酷除了一開始不習慣而覺得難過外, 也沒什麼。他謝絕了哥哥弟弟的好意, 爬上床, 隨便找個空地一躺, 翻了個身,沒過幾分鐘就睡著了。

整個彆墅都靜悄悄的, 言桉和三個孩子齊齊陷入了夢鄉。

夜安靜而黑暗,唯獨書房的燈依舊亮著。

祁延咬著從二兒子那拿來的棒棒糖,往後一靠, 背抵在辦公椅上,雙手環胸,冷著臉色聽著筆記本電腦裡傳來的眾人討論聲。

棒棒糖在水裡涮過,把言酷酷的口水給洗掉了,因此祁延逃過一劫,沒嘗到苦味。

祁延自己不覺得吃棒棒糖有什麼,神情如往日一般沒什麼區彆,可落在參與會議眾人眼裡,卻無異於隕石墜落,六月飛雪,太陽從西邊升起。

大家說著說著,聲音就漸漸沒了,他們看著自己屏幕上的老板,形成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老板居然會吃糖?!還是吃的棒棒糖?!而且還吃棒棒糖參加會議?!

這怎麼看怎麼彆扭,怎麼看怎麼奇怪。

老板怎麼回事?變性了嗎?

一群遍布各地的得力屬下,一個個都不好了,臉色古怪。

祁延蹙眉,將棒棒糖從右邊腮幫子轉到左邊腮幫子,嘴裡有糖,說話聲卻依舊凍得人紛紛一哆嗦:“怎麼,都啞巴了?”

眾人:“………”

楊紳對情況最為清楚,想著可能是哪個小少爺強行塞1給老板的,自己兒子給的棒棒糖,身為爸爸能不吃嗎?

他輕輕咳了咳,率先開口彙報工作,得以讓視頻會議正常高效的繼續進行。

一個小時後,各方麵工作彙報結束,大家準備關視頻的時候,祁延看到楊紳,眼睛微動,突然間問了句:“楊紳,蔬菜檸檬汁喝了嗎?”

楊紳一愣。

他給忘車裡了,今天忙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就忘記拿上樓。

這可是小少爺們給老板準備的,老板顧念到他前幾日中暑的事情,特地給他。

所以楊紳怎麼敢說實話,隻能模糊道:“還沒,不過待會就喝。”

祁延點了點頭:“記得喝,彆浪費。”

說完後,退出了視頻。

*

楊紳把工作收了個尾,合上電腦,拿著鑰匙到了車庫,將蔬菜檸檬汁和山竹從車上拿了下來。

正打算上樓的時候,剛好遇見住他對門的王冬。

王冬是一檔整蠱綜藝的導演,叫《有本事你就來》,裡頭各種騷操作層出不窮,玩的就是心跳。

這綜藝剛出沒多久,便大火出圈。收視率和播放量在眾多綜藝節目中遙遙領先。

熱度出來了,來參加節目,順便宣傳新劇新專輯新節目的藝人也多了。

但是,節目越火,壓力就越大。王冬每回都要為新一期節目中的整蠱元素愁得掉頭發,後來眼不見心不煩,索性給剃成了光頭。

“王導,新一期還沒想好做什麼?”兩人一起進了電梯,因為是鄰居,所以他們關係不錯,常常一起喝酒聊天,說說自己的難處。

王冬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吸了口氣:“那可不,我都想好幾天了,他們給的方案我看著不滿意,總感覺不夠味。”

電梯到達樓層,楊紳問道:“一起喝個酒?”

楊紳最近也挺煩,就算在外工作再好,工資再高,旁人再羨慕,但爸媽那,往往都隻在乎——有女朋友了嗎?

他也想找,可工作忙的一天分身乏術,哪來的時間?

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他頂頭上司也是單身。

可突然間,上司一聲不吭就有了三胞胎。說實話,今天坐在一起和老板一家吃飯的時候,除了震驚,他也有些羨慕。

突然間就想成家了,也想回家後,有老婆有孩子。

王冬揮揮手:“走走走,喝點。”

楊紳開了門,把王冬請了進去,將手裡的山竹和蔬菜檸檬汁放在桌子上,起身拿了瓶酒,連帶著兩個普通水杯。

回來的時候,王冬已經剝開山竹吃上了,邊吃邊道:“楊助理,你這哪買的山竹?很甜很不錯啊!”

楊紳在對麵坐下,將酒和杯放到一旁:“是嗎?祁老師給的。”

“難怪,祁老師吃的水果,都和我們不一樣啊。”王冬頗有些感慨,接著就痛得嘶了一聲,抽了口涼氣。

正打算用開瓶器開酒的楊紳手一頓:“怎麼了你?”

王冬將山竹咽下:“最近愁的不行,有些上火,口裡牙齦腫了不說還口腔潰瘍!這小病也忒受罪了,吃東西都不好受!”

他一邊罵罵咧咧的,手繼續伸向了第二個山竹。

見鬼了,他平常也沒那麼愛吃山竹啊,而且還嫌棄山竹剝著麻煩,基本不吃。

剛剛坐這無聊就隨手剝了一個,沒想到現在好吃的停不下來!

楊紳聽著王冬的話,看了眼那一罐透明玻璃裝著的蔬菜檸檬汁,道:“那就彆喝酒了,喝點蔬菜檸檬汁消消火。”

王冬點點頭:“也行,這也是祁老師給的?”

楊紳放棄開酒,把蔬菜檸檬汁打開了,倒了兩大杯,和王冬一人一杯,聞言點點頭,笑著道:“是。”

王冬:“你跟祁老師快三年了吧?我怎麼感覺他之前也沒送過你節日福利?中秋節我記得你連月餅都沒有的,過年也沒個紅包。怎麼現在,難道要給你加薪升職了?”

楊紳隱晦的笑笑:“難說。”

王冬甩甩光頭:“兄弟,說實話我還是最羨慕你……”

彆人不知道,以為楊紳隻是個小助理。可王冬知道啊,自己這個兄弟,出生名校,能力強,上能輕輕鬆鬆出一份完美的融資計劃,下能幫祁延處理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

在祁延手裡乾活,雖然沒節日福利,但工資高,年薪百萬輕輕鬆鬆,還有股票分紅。

不到三年,楊紳名下已經有了兩套房產。這可是在一線啊。

不過楊紳平常低調慣了,沒什麼人知道。

楊紳謙虛了一下,也跟著剝起了山竹。

彆說,山竹真的很甜。

可祁延就給了六個,王冬吃了四個,楊紳吃了兩個。

兩人都有些意猶未儘。

再意猶未儘,吃完了也沒辦法,洗了手後重新回到桌上。

王冬將那杯蔬菜檸檬汁舉起來:“來,兄弟,一起喝一杯,我一口乾了。”

楊紳把杯子也舉了起來,兩人碰了一下,玻璃杯發出一聲輕響。

然後兩人仰頭,沒什麼心理準備的喝了一大口,就用平時喝酒時一口悶的喝法。

刹那間,凶猛的酸苦味瞬間席卷整個口腔,連同喉嚨和食道。

山竹的甜味還停留著,本應該緩解,但因為先後的問題,甜味反而成了幫凶,讓酸苦更上一層樓。

滿清十大酷刑差不多也是這樣了。

不到三秒,楊紳和王冬把苦瓜檸檬汁噴了出來,形成了一個互噴的場麵。

可他們也顧不上擦臉,匆匆忙忙找水找酒找甜的,花了很長時間,才熬過那種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覺。

剛洗了把臉的楊紳癱在沙發上,用麵巾紙擦去臉上的水滴。

蔬菜檸檬汁?說話真是門技術,苦瓜確實是蔬菜之一。

升職加薪?是他想多了。

王冬衝了臉又衝了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間靈光一閃,衝出了衛生間,跑了過來,一拳砸向楊紳,興奮道:“兄弟,我想到了!這東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祁老師哪弄來的苦瓜和檸檬嗎?太夠味了!”

楊紳搖頭:“不知道。”

應該是言桉和小少爺們弄來的,他老板估計也不知道。

而且楊紳總感覺,這苦瓜檸檬汁老板怕是已經嘗過了。

王冬掏出手機:“那我現在打個電話問問祁老師?或者你幫我問問?”

楊紳:“這個點你打電話,是不要命了嗎?”

王冬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多了,這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忙平複心情:“對對對,我明天再打明天再打。”

*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祁延準點起床。

洗漱完畢後,他推開了孩子們的房間。

時間還早,三兄弟依舊在睡夢中,細聽能聽見睡著時均勻的呼吸聲。

早晨的光亮從打開的門傾瀉而入,稍稍照亮屋內,能看清,但又不至於光線太亮吵醒孩子。

祁延輕輕的走了進去。

床很大,三兄弟睡姿各不相同。

言竹竹是睡得最正的,端端正正的筆直躺著,雙手合十放在腹前。

這睡姿,和他一模一樣。

連被子都好好的蓋著,讓人十分省心。

祁延無聲的勾了下唇,果然是他的兒子。

然後他看向其他兩個。

最善解人意,爸爸長爸爸短的言檬檬,沒想到睡姿卻十分豪放,在床上睡成了一個小小的‘大’字。

和言桉差不多,祁延依舊記得當年,自己時不時就被言桉踢醒的經曆。

言檬檬一隻腿往酷酷那邊伸,酷酷在睡夢中估計是躲著那隻腿,一直往旁邊挪,挪到了床沿。如果再往床邊挪一下,就要掉下床了。

而且酷酷這孩子,居然是趴著睡的。

祁延無聲的歎息,伸手小心翼翼把言檬檬的小手小腿放好,蓋上被子。

然後他看了看趴著的酷酷,把人翻了個身,掰回了正麵,蓋上被子。

做好這一切,祁延退出了房間。

然而沒過多久,言檬檬的小手小腿又伸開了,正麵躺著的言酷酷一個翻身,又趴了回去,一隻腿危險的懸在半空中,輕輕晃動。

……

給孩子們蓋完被子後,祁延經過言桉臥室,腳步停了一下,也打算進去看看。

按照他的經驗,言桉的睡姿也好不到哪裡。

可言桉,把臥室門反鎖了。

防著他嗎?祁延冷笑了一聲,轉身下樓,戴著口罩出門晨跑去了。

邊跑邊想,和孩子們混熟以後,以後大早上也可以帶著他們一起跑。

鍛煉要從小抓起。

……

言桉是在銅錢草織成的睡網中醒來的。

她打了個哈欠,對此習以為常,從睡網裡爬到床上,然後把銅錢草收了回去。

有時候長葉子還是挺好的,就不會掉下床,如果掉下床,也有本能,可以用葉子拯救一下自己。

言桉收拾好後,看了看時間,到孩子房間把孩子們叫起來了。

言竹竹醒後第一時間就爬了起來,完全不賴床。

而言檬檬拱著個身子鑽在被窩裡,聲音從裡頭傳來:“媽媽,我還想睡一分鐘,就一分鐘……”

這個孩子,平常都很懂事,就是會賴床。

言酷酷已經坐起來了,頭發睡得亂糟糟的,腦後翹起來一大片。

他雙眼茫然,一片虛無。

言桉伸手,在孩子眼前晃了晃:“酷酷?酷酷?”

言酷酷雙眼漸漸聚焦,看著媽媽,看看已經收拾好站在地上的竹竹,慢吞吞下床穿鞋。

然後言桉轉向床上拱著的被子,把被子用力拉走:“檬檬,一分鐘了!你的兩個弟弟都醒了!你爸爸都晨跑要回來了!”

言竹竹聽到,動了一下眉:“媽媽,你怎麼知道爸爸晨跑去了?”

言桉道:“你爸爸習慣一直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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