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 / 2)

但是她很快又鎮定下來,她告訴自己,這次無論如何蒂安都做的太出格了,父皇哪怕看重蒂安,也絕不會允許她挑釁自己的權威。

她不敢說話,卻悄悄給了皇後一個眼神,皇後抬起頭,看見皇帝正垂眼看著她們,皮肉鬆弛的麵容上,眼神深沉玩味。

皇後不禁有些瑟縮,即使已經成為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她也仍然看不懂、並且深深畏懼著自己的這位丈夫,這個龐大帝國至高無上的君主。

但是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我尊敬的陛下。”

皇後捏著手帕,小心地說:“請求您,為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討回公道。”

皇帝看了看她,慢慢笑了。

“當然,我的皇後,我會做出最好的判斷。”

皇帝對總管說:“把蒂安帶過來。”

皇後麗塔終於鬆一口氣,隨即心中升起狂喜和得意。

完了,那個賤人要完了。

祁琅跟著總管,還沒走進皇帝的書房,就聞到濃鬱的香水味道。

得了,鶯鶯燕燕肯定是都齊了,指不定都跪在那裡哭呢。

“看來您已經做好了準備?”

總管先生突然開口,笑眯眯看著她。

祁琅心中一動,卻憂傷地長長歎一口氣:“哪有什麼準備啊,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希望父皇與各位姐妹們能理解我。”

總管先生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會,陛下向來喜歡聰明的孩子,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個誠摯的態度,一定可以得到陛下的寬恕。”

祁琅感動說:“謝謝您的安慰。”

“這是我的榮幸。”

總管先生親自為她拉開門:“那麼請進吧,蒂安殿下。”

祁琅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總管先生會稱呼她為蒂安殿下,而不是公主殿下。

哦吼~~

祁琅走進書房,果然看見一眾公主到的整整齊齊,皇後站在皇帝身邊,最前麵跪著的就是麗塔,聽見聲音,她們全都扭頭看來,看著她的眼神怨恨、高傲又得意,甚至還夾雜著些許的憐憫,像是在看一頭待宰的豬。

“蒂安。”

皇帝冷冷看著她走進來:“關於你擅闖你姐妹宮殿的事,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沒錯。”

有侍女端上茶來,皇後主動接了過來,殷勤地走到皇帝身邊,居高臨下盯著祁琅,眼中儘是囂張的惡意,她厲聲說:“蒂安,我無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做出如此惡劣的行為,你的貪婪與惡毒讓我震驚和惡心,你應該為你的行為懺悔,你要向你的父皇與姐妹們承認你的罪孽,祈求他們的原諒!”

比起皇帝不置可否的一句解釋,皇後直接把“惡毒”兩個字壓在她頭頂上,對於任何一位公主來說這都是極大的羞辱。

在皇後審判似的言辭中和皇帝高深莫測的注視下,麗塔微微側臉,陰鷙又得意地看著祁琅,眾多公主也迫不及待地抬起頭盯著她,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反應,等著看她惶恐、看她不知所措,看她跪下求饒或者口出狂言,最後都逃不過被重重懲治的下場。

貝芙娜緊張地握住手,緊緊盯著祁琅,她會怎麼做?她會說什麼?她千萬不能衝動,如果她硬碰硬她——

——祁琅撲通一聲就跪下,乾脆地連眼都沒眨一下。

眾人還沒為她這迅猛而嫻熟的一跪而震驚的時候,就聽驟然一聲慘烈尖銳地幾乎掀開房頂的淒厲慘叫:“父皇啊——兒苦啊——”

皇後正端著茶要放下,驟然手一抖,一杯熱茶全潑在自己手上;旁邊探著腦袋看好戲的公主們被震的猝不及防全驚呼著七仰八叉地往周圍倒;麗塔離祁琅最近,承受的音波最強,當時就頭腦空白兩眼呆滯,隻覺得耳朵嗡嗡直震,耳膜八成已經破了。

連皇帝都被震的手抖了抖,深沉莫測的表情掛不住了,黑著臉看著祁琅,眼神凶的像是在看死人。

祁琅隻當看不見,在皇後公主們淒厲的尖叫聲中繼續灌注源能扯著嗓門殺豬似的大喊:“兒苦啊!我沒法子啊父皇!我都快死了,我這是要錢救命啊——救命啊——”

“你給我閉嘴!”

皇帝抄起手邊的台燈就砸過來,額角青筋直跳指著她:“給我好好說話!”

祁琅敏捷地躲過,那台燈直直越過她砸在後麵捂著耳朵尖叫的凱瑟琳身上,凱瑟琳的尖叫一窒,兩眼一翻乾脆利落地倒地躺屍。

First Blood~

祁琅都沒往後看一眼,緊接上麵的劇情繼續嚎啕大哭:“我命苦啊父皇!您不知道,自從我特殊源能覺醒之後,我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又是上吐下瀉又是食欲不振,前些日子更不得了,我居然還開始噴鼻血了,身上還一直冒電。”

說著祁琅扯下一隻手的手套,一把握住旁邊渾渾噩噩的麗塔的手臂,電流一閃,麗塔翻著白眼跟羊癲瘋發作似的哆嗦,一頭柔順的長發瞬間豎起來,上麵電火花劈裡啪啦歡快地炸,活像導電天線成精。

“您看,就是這樣。”

祁琅鬆開手,麗塔身形晃了晃,身體軟趴趴的就要往下墜,祁琅一把抓住她,仿佛沒看見她翻著白眼哆哆嗦嗦爆電花,還體貼地問皇帝:“父皇,您看清楚了嗎,還要再來一次嗎?”

“...”皇帝:“我還沒瞎。”

祁琅“哦”了一聲,遺憾地鬆開手,麗塔順順利利軟倒地上,吐出一口黑氣,終於能放心地昏了過去。

Double Kill~~

“然後我就想,這不行啊,我這身體怕不是出了什麼毛病吧,急得我趕快去帝科院,打聽到一個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專家,讓他給我做了個全方位的身體檢查。”

祁琅環視一圈已經尖叫成傻逼的公主們,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慢慢轉到在皇帝身邊捂著自己被燙傷的手驚慌失措的皇後身上,眼神一亮。

“這一查可不要緊,您猜怎麼著,他給我出了份檢查報告,說我體內源能的潛力峰值太大,每天增長的速度太快,對我身體造成的負荷太大,長期下來我會死的,那我不得著急嘛,我就問他,我說我該怎麼辦啊?我年紀輕輕的,總不能這麼死了吧,那我尊敬慈愛的父皇得多為我傷心啊,我不能這麼不孝順啊。”

她一邊說著,身體慢吞吞地往前蹭,沒一會兒就生生蹭上了兩層台階,幾乎快要接觸到皇後那華麗的裙擺,而皇後還沉浸在自己精心保養的手被燙傷的慌亂痛苦中,大聲叫著侍女,對外界一無所覺。

皇帝對她進行死亡凝視,祁琅隻當自己眼瞎,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蹭,眼看她就要伸爪子摸到皇後的裙擺了,皇帝嘴角抽搐,忍無可忍指著她,又指了指剛才她跪的地方:“給我回去。”

奸計被識破叫停,祁琅頓住,不甘心地扭捏哼哼:“父皇您好壞~您不疼人家了嘛~”

皇帝又摸上另一盞台燈,掌心強橫威脅的源能閃爍,祁琅趕快又蹭了回去,一本正經地說:“他跟我說,他也沒見過我這種情況,他可以為我調製緩解的藥劑,但是因為完全沒有先例,所以需要的投資很大。”

說到這兒,祁琅又露出委屈的表情,低頭柔弱地扭手帕:“您知道的,我有什麼錢啊,我隻是一個生母早亡的可憐女孩兒,皇後也不喜歡我,姐妹們也欺負我,我在這個宮裡,無助,弱小又可憐,我能怎麼辦,我隻能卑微地祈求姐妹們能給我一些支持,祈求她們能施舍我一點東西,讓我能繼續苟活在這世上,而她們都善良地答應了,所以我就去了...我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誤會,可能是我理解錯了姐妹們的意思,是我不小心拿的太多了,讓姐妹們生氣了嚶嚶嚶。”

對於她一點誠意沒有的鬼扯,皇帝不鹹不淡:“是啊,拿的太多了,連床板都給拆走了。”

祁琅羞澀地低下頭:“父皇,彆這麼說,怪不好意思的。”

皇帝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平白砸死一個女兒沒有任何價值,他說:“是誰給你檢測的,把你的檢測報告拿過來。”

“他叫阿諾德,是帝科院院長的關門弟子。”

祁琅坦蕩把自己的檢測報告遞過去,反正這都是真的,隻不過是隱瞞了最重要的信息而已。

聽到阿諾德的名字,皇帝眼神閃了閃,他接過報告單,隨意翻閱著,直到看見最下麵源核潛能那一行寫著的,鮮紅碩大的超三S紅字,瞳孔微微一縮。

他緩緩摩挲著報告單,抬起頭,盯著狀似乖巧跪在地上的祁琅,她也抬著頭,微笑著,坦然地回視著他的目光。

如果總管站在這裡,他就會發現,這一刻這對父女倆的表情,出奇的相似。

皇帝深深注視著祁琅許久,終於開口:“你的投資攢夠了嗎?”

祁琅心頭一喜,哀愁地搖搖頭,意有所指地長歎口氣:“還沒有呢,至少還差六——”

“好了,你可以走了。”

沒有撈著油水,祁琅臉一塌,哀哀戚戚又要開始嚶嚶嚶,皇帝指著她,語氣說不出是縱容還是警告:“這段時間給我安分一點,明白嗎?”

祁琅一頓,久久看著皇帝,突然咧嘴一笑:“當然,我尊敬的父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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