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帝國嚴禁私人運輸的特殊藥劑、生物原材料乃至是,軍火。
“運到帝都星就消失了,那真是有意思。”
祁琅饒有興致:“無論是奢侈品還是其他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冒著那麼大風險運來帝都星,不能吃不能喝的,總是要用來換更有價值的東西的。”
所以,東西藏在哪兒?要和誰換,又用來換什麼呢?
“您要對那筆東西下手嗎?”
克裡斯低聲說:“說實話,我並不建議您這麼做,據我所知大皇子的人也在查這筆東西,您現在的風頭已經夠盛了,再橫插一手得罪兩位皇子,會很危險,而且...因為利益而產生的仇怨,遠比私人恩怨要可怕的多。”
大皇子也許不會因為她得罪皇後、她把他的狗腿子打進醫院而忍無可忍報複她,但一定會因為她損害到他的利益而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有時候可不是我想挑事,而是有人想順手想讓我當炮灰,而我也就隻能順手把事情搞亂了。”
祁琅看見以大皇子、三皇子為首的眾多皇子的飛行器先後抵達,眯了眯眼,塞給了克裡斯一個精巧的小袖扣:“你走吧,如果我叫你,這個紐扣就會震動,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克裡斯接過紐扣,輕輕摩挲著,抬起頭看著她。
她打扮的簡直不能更隨意,一身簡簡單單的黑裙,長發披散著,臉上隻隨便上了點妝,口紅塗了跟沒塗一樣,眼神漫不經心地流轉,卻隻定格在大廳花園的邊邊角角,和周圍那些妝容精致華衣美服、遮著扇子含羞帶怯注視著來往青年才俊的貴族小姐們截然不同
——她簡直恨不得在臉上刻著“莫得感情戀愛不約男人死開”幾個大字,倒也不是那種渾身帶刺的高冷,就像一個水球,滑不溜手,讓人隻看著就覺得有心無力。
但是看在有心人眼裡,這樣的她,卻像是夜空中的明月,灼灼其華,明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克裡斯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他緩緩把袖扣握到掌心握緊,半真半假試探著邀請:“殿下,來都來了,要不要跳一支舞,大家都是這樣的,您也不好太特殊吧。”
萊斯臉上得體的淺笑微不可察的凝住,他直直盯著克裡斯,眼底的情緒一點點冷下來。
他微微側目,等待著公主的反應。
祁琅眼神一亮。
緊緊盯著她的兩人同時注意到,萊斯心頭一沉,克裡斯指尖卻是一顫,心底有說不出的歡喜慢慢溢散開。
“那幾個家夥兒已經出院了,太好了,我得找個合適的地方等著。”
祁琅看中了寬闊的陽台,那裡清淨、醒目還視野開闊,人一抬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的,簡直不能更合適。
“行了你趕快走,在這兒給我擋路。”
祁琅傾情演繹活生生的翻臉不認人,推開克裡斯就往陽台走,克裡斯那一顆粉紅的心啊,瞬間拔涼拔涼的,不甘心地握住她手臂:“殿下,真的不跳一支嗎?好歹也是舞會,您敷衍一下吧,您看人家都在跳,浪漫一下不好嗎。”
“浪漫能吃嗎,能喝嗎,能生錢嗎?”
祁琅展露出資本家冷酷無情的醜惡嘴臉,對不務正業的工具人小弟發出痛心疾首的質問:“克裡斯啊克裡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跟人家小姑娘似的講浪漫,你以為你是言情劇裡麵的男主角嗎?可拉倒吧,人家每天不上班光談戀愛公司都不破產還能穩居世界首富,你行嗎?你有那本事嗎?看清現實吧,有那閒工夫你還不好好給我打探消息,等那筆物資找到了,我給你送千八百個漂亮妹子,彆說跳舞了,上天都沒問題。”
克裡斯:“...”
祁琅扭頭就走,萊斯倒是留了下來,對克裡斯微笑,溫柔的詠歎調:“司長閣下,您聽見哢嚓一聲了嗎?”
“...”克裡斯麵無表情盯著他,萊斯繼續說:“我知道,那是粉紅桃心破碎的聲音。”
克裡斯胸口涼到透風,他冷笑一聲:“你又能好到哪兒去呢?近水樓台也沒見先得月啊。”
萊斯勾起唇角,表情是那種極為欠抽的意味深長:“您又怎麼知道呢?您又沒有看見,其實殿下對我很好——”
“——萊斯!”
祁琅大聲吼:“我的蛋糕呢,我的飲料呢,磨磨唧唧玩忽職守你又想去戒律院是不是?!”
“...”萊斯表情些微抽搐一下,在克裡斯嗬嗬的凝視下硬著頭皮說:“...隻除了偶爾殿下脾氣不太好的時候。”
克裡斯憐憫地看著他:還解釋什麼呢,大家都是工具人,難道還能爭個什麼你是鋼我是鐵他是貴金屬造的?
萊斯灰頭土臉端著蛋糕和飲料回去,幽怨地站背後看著祁琅,然而喪病之祁琅毫無愧疚可言,若無其事一口口吃蛋糕。
她的手臂撐著陽台欄杆,目光越過奢靡明亮的彆苑,不遠處就是連綿的群山,在夜色的陰影中若隱若現。
祁琅盯著那片像巨獸般靜靜蟄伏的群山,若有所思。
突然有清風拂過,帶來一陣馥鬱的香氣,一道曼妙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她旁邊。
祁琅心中一動,咬著叉子側過臉,看見一張極為美豔鋒利的臉。
一身酒紅長裙包裹住窈窕性感的身段,雪白修長的脖頸墜著璀璨華美的珠寶,她微微低著頭,纖細的指間夾著一根女士香煙,慢條斯理點燃了含在嘴裡,嫋嫋白煙自殷紅豐滿的唇瓣溢出,是一種極度昂貴的、華麗的、活色生香的美。
祁琅饒有興致看著她,直到她點上了煙,才扣了扣欄杆:“大美人,抽煙之前,是不是該問一下旁邊人的意見,二手煙有害健康啊。”
奧菲莉亞沒想到她第一句話竟然是說這個,詫異地挑了挑眉,轉頭慢慢打量她,突然一笑,嗓音意外的低柔性感:“那麼尊敬的公主殿下,我可以抽一支煙嗎?”
“不可以。”
祁琅毫不猶豫地說:“你抽煙影響我裝B了,這陽台我先占了,要撩騷要威脅要故作深沉請你換個陽台,我這還等著一會兒收拾人呢?”
奧菲莉亞撲哧一笑:“蒂安殿下,果然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祁琅餘光瞥著下麵陰影處的約翰尼對一個服務員耳語了幾句,那個服務員點點頭,端著酒水盤子往她這邊走來,頓時精神一振,隨口敷衍著奧菲莉亞:“是,是,我也這麼覺得。”
奧菲莉亞把香煙熄滅,拿出新的一支在指尖轉著,踩著高跟鞋慢慢走到她旁邊,慢悠悠說:“您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嗎?”
“那肯定是沒有你未婚夫知道的多。”
祁琅眼睛盯著那個服務員,懶洋洋說:“不過以他們的智商也就是那麼幾個套路,我拭目以待。”
“您可真是傲慢啊。”
奧菲莉亞輕輕“嘖”了一聲,眼神曖昧:“不過那可不一定哦,這次的驚喜,說不定會超出您的想象呢。”
祁琅轉過臉看著她,奧菲利亞笑意更濃,她慢慢卷著鬢角的碎發,語氣輕柔:“如果您想聽的話,也許我可以透露一些給您哦~”
祁琅沒有說話,隻是直勾勾盯著她。
“其實您不用太警惕,我並不是因為阿諾德來找您示威的,也不是因為大皇子殿下和我的弟弟來找您算賬的。”
奧菲利亞笑著說:“我隻是對您…很感興趣,想來見一見您,也許還可以為您提供一些幫助呢。”
祁琅仍然一言難儘看著她。
奧菲利亞嫵媚的笑容在她這樣的眼神下漸漸僵硬,她的頭皮發麻,忍不住問:“您在看什麼?我有哪裡不對嗎?”
祁琅表情更加糾結,欲言又止地搖搖頭。
奧菲利亞被她整得整個人都有點發毛,那一身嬌豔淩厲的風情有點撐不住,她沒忍住聲音大了一些:“那您在看什麼?有話就直說好嗎?”
祁琅:“你真的想聽嗎?”
奧菲利亞額角蹦出一根青筋,咬牙切齒:“當然,我洗耳恭聽。”
“那我就直說了。”
祁琅湊到她耳邊,小小聲說:“你今天中午是不是吃了韭菜,牙縫裡有菜葉子呢,可明顯了。”
“……”奧菲利亞手一顫,強笑著:“您在開什麼玩笑。”
“我怎麼會開這種玩笑。”
祁琅著急了,皺起眉,以一個名偵探的專業素養肯定地分析著:“真的,就是第三顆上牙縫裡,菜葉失水,呈現被咀嚼過後的細微卷曲狀,應該是切碎了伴著肉炒著做的,正好糊牙上,你一張嘴就看得可明顯了,不信你舔舔,你一舔就知道了。”
奧菲利亞……奧菲利亞本來是不信的,二十幾年頂級名媛的素養她怎麼可能帶著菜葉子出來,但是祁琅的表情太認真了,認真的讓她都有點動搖。
“彆人怕你不好意思,都不敢告訴你。”祁琅著急說:“你說我騙你乾什麼,不是馬上就會被揭穿嗎?這樣有意思嗎?”
這聽著可太有道理了,奧菲利亞遲疑了,動搖了,害怕了。
她表情扭曲了一下,慢慢低下頭,捂著嘴轉過身,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奧菲利亞:“……”
她麵無表情慢慢轉了過來,直視著祁琅,皮笑肉不笑:“公主殿下,並沒有呢。”
“哦,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祁琅若無其事的微笑:“我騙你,超有意思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