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1 / 2)

“過來。”

給他向她伸出手:“到我身邊來。”

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柔和, 指向她心口的權杖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但是另一隻攤開的手掌卻寬厚而溫和。

一手威脅, 一手蠱惑。

像是魔鬼在耳邊溫柔地低語, 引誘你伸出手,搭上他的手, 從此被籠罩在他的羽翼下, 無憂無慮享受著被所有女人羨慕的嗬護與寵愛。

小奶音悄悄探出頭來,看了看微笑的宗政, 又有些複雜地看向祁琅。

如果是最開始進入任務的時候,它會敲鑼打鼓歡天喜地攛掇祁琅走戀愛線,但是它眼看著祁琅這幾個月的努力(喪心病狂),感覺她實在是和它想象的“嬌軟撩人小公主和男主們甜甜蜜蜜談戀愛”相去甚遠,而且天天看著祁琅說服(折磨)彆人, 被她照一日三餐的洗腦, 搞得它現在也覺得做事業線搞事情好像也挺好的...

小奶音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蛋,懷著自己也搞不明白的複雜心情,小心翼翼去看祁琅

——然後它就看見祁琅怪異的表情, 像是竭力在憋笑。

“...”小奶音呆呆問她:“這種時候, 你笑什麼?”

你不動搖不徘徊不暴怒不義正詞嚴, 你笑什麼?!

“對不起。”

祁琅咳嗽兩聲, 一本正經:“在我原來的世界裡,有一位偉大的行為娛樂藝術家沈老師在某部電影裡拍過這個場景, 尤其是這個“你過來呀”的台詞和動作, 特彆雷同, 讓我一看就特彆有感覺,忍不住跳戲了。”

小奶音不是很明白行為娛樂藝術家這是怎麼一種家,但是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它傻乎乎問:“這麼有深度,是什麼虐戀情深電影嗎?”

“當然。”

祁琅深沉說:“特彆虐,鬨出好幾條命了呢,一個被車撞死的,一個被生生熬死的,哎呦,慘不忍睹。”

小奶音不明覺厲:“那真是好虐啊...”

“是吧...”祁琅興致勃勃:“我跟你說這個劇啊它巴拉巴拉——”

小奶音就這麼被帶著串戲了,等它被忽悠著聽祁琅被絮絮叨叨的時候,那邊霸總的耐心也漸漸被消耗。

宗政看著越來越低下頭像是發呆出神的祁琅,嘴角的弧度慢慢被拉平,他喚她:“小朋——”

“等一下,催什麼催。”

祁琅正忽悠著小奶音樂嗬呢,聽見宗政插嘴不耐地擺手:“小朋友小朋友小個屁,你是想彰顯自己有B格還是想炫耀自己老呢,怎麼年紀大還挺驕傲是不是,我以前都不稀得說你,結果你還來勁了,一頭老牛想吃我這根風華正茂的小嫩草你還挺猖狂啊,呸,湊不要臉。”

宗政:“...”

塞壬左看看、右看看,眼神中寫滿了這個單純青年直白的疑惑。

他真沒看明白這倆個人到底是情人,還是仇人?

就比如現在,宗政沒有反駁祁琅的話,他隻是默默無聲摩挲著手杖,手杖那端暗色的金光閃爍,像是發動攻擊的前兆。

“噯噯,彆,開個玩笑,有話好好說。”

祁琅閃現變臉技能,瞬間換了張笑容燦爛的臉,噠噠噠跑到宗政旁邊,畢恭畢敬說:“宗先生,您看我這個態度合適嗎?夠不夠恭敬?夠不夠狗腿?”

宗政看著她,突然輕聲說:“怎樣才會讓你害怕呢?”

祁琅眨巴著眼睛。

“我該怎麼樣才能真正的馴服你呢?”

宗政收回手杖,把它杵在地上,雙手交疊握著手杖鑲嵌著巨大寶石的手柄,他用老友閒談般的語氣與她說:“或者說,我該怎麼做,你才願意真正的屬於我呢?”

祁琅:這是什麼古早虐戀狗血羞恥台詞?!宗政我看錯你了,你再也不是那個清純不做作的喝茶養生霸總大佬了。

“不是,劇情怎麼就發展到這兒了?”

祁琅撓撓頭,遲疑著:“咱們不是在認真討論這批物資歸屬問題嗎?”

宗政輕輕笑了一聲。

他抬起一隻手,溫柔地摸了摸她鬢角的碎發,指腹若有若無擦過她柔軟的臉頰。

“你分明知道我的意思。”

他說:“小朋友,你跟我走,好不好,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送給你。”

祁琅眯了眯眼,長歎口氣:“宗先生,你這個畫風又變了你造嗎?”

宗政勾著唇角,慢慢低下頭來,咫尺之間的距離就可以抵上她的額頭,他那泛著淺淺茶香的呼吸拂在她臉上。

“我隻是...”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指腹輕輕的、曖昧地擦過她眼角,溫聲細語:“我隻是不想再忍下去了而已。”

他隻是變了主意而已。

他隻是不想放她在外麵繼續肆無忌憚地飛來飛去,不想看她與越來越多的人扯上關係。

他想把她帶回來,讓她留在他身邊,隻陪著他,隻看著他。

祁琅突然握住他的手,抬起頭看著他:“怎麼,我的秘密你不想知道了?”

宗政看著她纖白的手指壓在他手背的經脈上,好整以暇:“是。”

祁琅說:“基因病的治療藥,你也不想要了。”

宗政笑意更濃,坦坦蕩蕩:“比起它,我更想要你。”

藥也不要了,合作也撕毀了,能動蕩整個帝國的一筆巨大生意、能讓帝曼街更上一層樓的一個機會,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是真的拚啊,甘願放棄她手上的所有籌碼,也非得要她,這他媽才叫不擇手段啊。

她何德何能啊,能享受被霸總強取豪奪的女主角待遇!

“萬萬沒想到啊。”

祁琅頗為感慨,真心實意:“宗先生,您口味可挺重的。”

宗政微笑看著她,那神情就像長者在看著一個壞脾氣的小姑娘在扔娃娃,溫溫和和的,不動聲色的,卻是以掌控者的身份,居高臨下的、毋庸置疑地縱容著她所有最後的倔強。

他就像一個黑洞,一點點吞噬著周圍的空間,擴張著自己可怕的強勢與占有欲。

四目相對,兩雙星海般漆黑的眸子都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但是突然的,其中一雙眼睛裡的笑意淡了下來。

宗政頓了頓,微微側目,看著自己握著手杖的右臂,不知何時又漸漸抬了起來。

妥帖低調的西裝禮服下,他的手肘慢慢抬高、屈起,臂上肌肉群與骨骼摩擦、顫動,那手杖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圓,最後直直頂著他自己太陽穴的方向。

“宗先生,你恐怕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D級了。”

祁琅一手撩了撩頭發,笑容甜美:“感謝您的壓迫與督促,我現在已經快達到B級了,所以現在我的能力對您的影響就不小了。”

宗政看著近在咫尺的權杖,挑了挑眉,眼神不置可否。

但是這還沒完。

“宗先生,你有沒有覺得身體漸漸發熱?”

祁琅笑眯眯的聲音傳過來,宗政低下頭,看著她仍然緊緊握著他手背的手,臉頰的肌肉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才抬起頭,凝視著她的雙眼。

“是不是感覺血液流動速度更快,脈搏更猛烈,體表溫度更高,呼吸漸漸急促,有些喘不過來氣?”

祁琅笑嘻嘻地繼續說:“這才隻是個開始呢,馬上你體內的血液就會像岩漿一樣流動,它們會蒸騰你的內臟,融化你的骨骼,最後刺破你崩裂的皮膚,你會漸漸覺得呼吸困難,灼痛和窒息會讓你死得痛苦又難看。”

宗政緩緩咬了咬腮肉,喉結輕輕滾動,他嘗到喉嚨裡漸漸溢散出的血腥味。

他知道她沒有恐嚇,她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怎麼會呢?”

宗政沒有恐慌、沒有質問,他隻是蹙了蹙眉,清風霽月般疏疏朗朗的氣質,真心實意的不解,卻讓人很難置之不理地無視。

他看著自己的手:“我來之前,手上已經塗了隔絕塗料,你是怎麼對我的身體施加影響的。”

他早隱約猜到她源能的異常,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所以即使在她握住他手的時候,他也不以為然——隔絕塗料直接杜絕了源能粒子交換的可能,她的源能力無論多麼特殊,也用不到他身上。

祁琅卻說:“誰跟你說我是剛才下的手了。”

宗政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那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手?”

“就前幾次見麵的哪一次...或者哪幾次吧,具體的我忘了。”

祁琅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總是忍不住往周圍邊邊角角的東西或者人身上放點小玩意兒,老毛病了。”

到頭來,竟然還是他棋差一招。

宗政倒是沒有生氣,反而彎了彎眼睛,好脾氣地問:“那你為什麼現在才用?”

“因為之前我實力弱啊,用起來效果不好,還不如埋著呢。”

說到這兒,祁琅歎了口氣:“宗先生,您要是不搞這亂七八糟的,我也不至於圖窮匕見,咱們愉快地當合作夥伴一塊掙錢多好,您看現在鬨成這樣,咱們將來碰見多尷尬啊。”

“我倒覺得挺好的。”

宗政卻笑了:“現在發現,總比將來哪天無知無覺就被你弄死的好。”

“什麼死不死的,說著多難聽。”

祁琅嗔怪看著他,坦坦蕩蕩地好像自己根本沒想過將來哪一天時機成熟了就讓他暴斃一樣,她哀哀戚戚說:“您暗勢滔天,我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也隻能琢磨著這點不入流的小手段保命。”

她假惺惺擦一擦眼淚,又楚楚可憐繼續給宗灌**湯:“宗先生,其實您也不用擔心,我是不敢對您下手的,我要是殺了您,您手下的小弟們不分分鐘就把我切碎了,我這也實在是沒法子了,隻要您不逼我,我保證這玩意兒對您一點壞處沒有,平日裡還能當滋補品用,滋陰養顏補腎壯陽都行,時間久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連皮膚都水嫩嫩的,特彆好。”

她沒說謊,她的特殊源能既是毒藥也是解藥,既能加速基因崩潰,也能緩解基因紊亂,這基因不亂了,那可不身體棒棒的嘛。

然而宗政表示不吃她安利,他說:“祁小姐真的不能把我體內的東西取出來嗎?”

“您也一把年紀了。”

祁琅含蓄說:“怎麼還這麼天真呢?”

宗政微微一笑,也並不顯得失望。

他看了看她,卻慢悠悠說:“我生氣了。”

祁琅生生咽下那句“跟她有屁關係”,露出一個禮貌而不失疑惑的表情:“???”

他垂著眼睛,看了看祁琅還死死攥著他的手,似笑非笑晃了晃手:“我生氣了,所以不給你握了,你快放開我。”

“...”祁琅一時嘈多無口:“您是小學生嗎?”

她是不是應該回他“她不放不放就不放,有本事他來咬她啊”的經典小學雞幼稚台詞。

祁琅抬起頭,宗政正定定凝視著她,他的眼神很溫柔,唇角微微含笑,如果是不認識的人看見,一定會以為他是在注視自己心愛的情人。

他突然身形晃了晃,整個人的重量都開始往她身上傾斜,祁琅“噯”了一聲,警惕說:“乾嘛?想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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