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莫名覺得怪異,感覺兩個人身份顛倒,他倒像是個被吃乾抹淨眼瞅著要被拋棄的失足少女。
宗政還以為她一睜眼就要暴打人呢,結果她怪冷靜的,他反而有點摸不準她這個路數,遲疑了一下,壓著被子也坐起來,頗有點試探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想法?”
祁琅沒搭理他,自顧自捋著頭發,捋了好幾遍,才轉過頭來,麵無表情看著他:“昨晚你不是說,隻躺一會兒嗎?”
“我本來隻想躺一會兒。”
宗政歉然說:“但是我太累了,我也沒想到,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祁琅還沒有生氣,就是直勾勾盯著他,語氣倒是異常平靜:“我們隻是躺了一晚上,沒乾彆的對吧?”
宗政這次沒有直接回答,他反問她:“你覺得呢?”
“我覺得...”
祁琅表情驟然猙獰,抄起旁邊的台燈就朝他砸來邊咆哮著:“我覺得你想死——”
宗政心裡咯噔一聲,連忙閃躲,但是他昨晚被祁琅一個姿勢壓著給壓麻了,這一動彈肌肉酸軟根本使不上力,他慌忙抬起手,雙手間的束能環正好架住台燈的罩子,他被那狂暴的力量砸地身形一歪,險些沒栽到床下去,倒吸一口氣,艱難說:“你冷靜一下...”
“我在努力冷靜。”
祁琅誠懇說:“等我打死你我就徹底冷靜了。”
宗政心道不好,這個混蛋玩意兒為了不負責任,睡完了不止要扔掉他,還居然心狠手辣要直接乾掉他?!
宗政踉蹌一下,順勢站到床下去,雙手高舉:“我向你投降行不行?”
“不行。”
祁琅冷酷說:“不收俘虜,今天你必須涼。”
宗政說:“你太不講道理了,昨天我雖然睡著了沒及時走,但是之後的事都是你乾的,我睡得安安穩穩你非來鬨我。”
“你胡說八道。”
祁琅把斷了的台燈扔到地上,順手又抄起來一個花瓶,居高臨下盯著他冷笑:“看看你這惡人先告狀的醜惡嘴臉,一老白菜梆子,居然對我這種風華正茂的小姑娘心懷不軌,你要不要臉?!”
宗政被她這一腔凜然正氣給生生氣笑了,他非得跟她分辨個明白。
他扯著自己的領子側過頭來,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咬痕:“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我難道還能咬我自己嗎?!”
剛才還沒注意,宗政扭過頭來祁琅才發現,他那從領口到脖頸到耳後的肌膚上,竟然零零碎碎都是粉色的抓痕和咬痕,因為他皮膚白,顯得更加觸目驚心,活像被虐待了一樣。
祁琅驚呆了,想都不想地反駁:“你胡說!我才沒有!”
“你有!”
宗政冷笑:“你昨晚上肚子一直咕嚕嚕地響,抱著我的脖子就啃,我大動脈險些沒給你咬裂了。”
祁琅幾近窒息,暴怒跳腳超大聲:“我沒有!”
“你就是有!”
宗政厲聲說:“你還嚷嚷著要吃雞腿,一直扭哧扭哧!還一直哼哼唧唧!我要把你推開,你還踹我,抱著我的頭可著勁兒的撓,要不是我拉著你,你早上都得爬我頭上來!”
“啊——”
祁琅慘烈尖叫,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完美小仙女的人設崩塌,她紅著眼睛舉著花瓶撲過來就要殺人滅口:“你完了!你絕對完了——”
宗政沒想到自己竟然觸發了這小混蛋的狂躁模式,繞著床艱難地左閃右閃,床頭櫃被踢開,窗簾被拽下來,到最後祁琅看著滑不溜手的宗政怒發衝冠,竟然生生把床掀了過來,神經病似的大吼:“你躲啊!你再躲!我看你還能躲到哪去?!”
宗政:“...”
宗政轉身就跑。
之前的掀床好像給祁琅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當宗政一路火花帶閃電地衝下樓的時候,隻聽後麵劈裡啪啦地響聲,他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小暴龍那地震般的震動。
“……”宗政再次懷疑人生,他到底為什麼會看上這麼個玩意兒。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凶殘的女人?還有比他更慘烈的男人?
反正他不信,不可能有比他更心酸的大佬。
小暴龍到了客廳,更是不得了,宗政眼睜睜看著桌椅板凳都在半空中飛舞,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真得被分屍在這兒了,瞅準時機果斷往門口跑,決定先避避再說。
就在他的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身後驟然勁風衝來,宗政險險一避開,隻聽“轟”地一聲巨響,他眼看著剛才還擺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以差他毫厘的距離狠狠撞在門上,生生把門往外砸出來一個坑。
宗政:“...”
宗政:“你這就沒必要了吧。”
祁琅帶著一身烏雲罩頂的黑氣走過來,順手從地上撿起她昨天隨手扔開的皮帶,雙手拉住,“啪”“啪”兩聲響,那叫一個風聲獵獵、如臂揮使。
宗政嘴角抽動了一下,下意識想摸空間紐,卻摸了一個空,才想起來昨天身上的東西都給她搜刮走了,現在兜比臉還乾淨。
宗政:“...”
看著凶神惡煞走過來的女人,宗政不自覺退後一步,抬起手:“等...等一下。”
“不能等。”
祁琅看著他,突然嫣然一笑,吐氣如蘭:“宗老板,你彆怕,我跟你鬨著玩呢,其實我就是想和你快活快活~~”
宗政心想,和你快活一下,可能就死了。
“我覺得還是不要了。”
宗政硬著頭皮:“矜持點挺好的,我們可以慢慢來,我喜歡循序漸進。”
“不要嘛~”
祁琅一把把皮帶往後勾著他的脖子,咯咯笑:“宗老板,害羞什麼,來玩嘛,你昨晚不是挺開心的嘛,一晚上都睡了,還在乎多睡幾次嗎?”
宗政感覺脖子上漸漸收緊的力道,隻恨自己早上鬼迷心竅貪戀美色,一時忘了她的狗德行,沒有在她發現之前提前醒來走掉,生生被她抓到,現在隻能垂死掙紮地推拒:“不用,太客氣了...”
“彆呀,我都想好了。”
祁琅湊近他,笑嘻嘻說:“我都想好了,你看咱們外麵那片草坪,多草、多平、多安靜,到時候就把宗老板你放進去,哎呦,以後咱們每天都能住在一起,還是上下鋪,你喜歡不喜歡?你開心不開心”
宗政喉嚨乾澀:“我不——”
“轟——”
驟然一聲巨響,祁琅宗政愕然轉頭,隻看見轟然倒塌的大門,刺眼的陽光從敞開的門口打進來,襯得兩個闖進來的男人身影更加高大挺拔——聲音也很凶:
“放下武器不許動!”
“長官?你還安全嗎?!”
“蒂安你——”
煙塵漸漸散開,在這個敞亮的大客廳裡,四雙眼睛、八目相對。
兩個全副武裝殺氣凜然的男人,和一對甩著皮帶衣衫淩亂曖昧靠在一起的...狗男女?
君朔菲爾德:“...”
祁琅宗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