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巍峨陡峭的高山,她已然預想到今日之後雙腿的“殘廢”,忽然,肩膀被拍了下,回頭便對上一雙神采飛揚的星眸。
“是你啊!”
賀颺咧出一個粲然的笑容,神色和語氣中並沒有抗拒或是不悅。
他穿著運動衣褲,白底上是亮橙色的線條,外搭一件藍色的短外套,撞色對比放在他身上,格外有種活潑靚麗的青春感。
“吃了嗎?”
他從懷中掏出一包燕麥牛奶,很自然地遞了過來。厭靈接過,冷天裡,牛奶被他捂得熱呼呼的,“還沒。”
聞言,賀颺又掏出一塊歐包,撕開包裝遞了過來,“怎麼能不吃早點,早點是很必要的——”
他絮絮叨叨地論述早飯的重要性。
厭靈一邊咬著歐包,一邊點頭。
她本就因不好好吃飯而瘦得不健康,皮膚也因常年待在研究室而蒼白得可怖,最近在戀愛桃源修養得不錯,又換下了老舊邋遢的衣物,精神麵貌改善不少。
鉛直的長褲的顯得她纖瘦高挑,純白的薄棉衣襯得她肌膚賽雪,設計彆出心裁的帽子將她的長發壓得順直。
五官雖然還是那副寡淡平凡的樣子,在昂貴考究的衣物的裝點下,卻也順眼不少。
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巧合的是,厭靈穿在棉衣裡的衛衣恰好是藍色,毛線帽的標誌是橙色,和賀颺是一樣的撞色。
——兩人穿得恰好很搭。
然而,腦子缺
乏感情這根筋的兩人,都沒意識到這件事。
“今天爬山?”
賀颺手搭在眉間,遠眺高山。
“那我們得備點東西啊。”
說著,他帶著厭靈便往一旁的商超走去,碎碎念:“水、餅乾、糖……哦對了,得給你買點辣的。”
……
買完東西,兩人朝山頂進軍。
路上,賀颺背著兩人的爬山物資跟沒事人一樣,姿態輕鬆,話癆地和厭靈聊天。
期間,厭靈從有問必答,到有一搭沒一搭的吱一聲,再到零星的“嗯。”,最後,徹底沒聲了。
“……”
過了會,賀颺猛然意識到,很久沒聽到她的回應了,扭頭一看,厭靈雙手撐著膝蓋,遠遠落在後麵。
賀颺:“!”
等他跑過去時,她已然喘著氣,蹲在地上,埋著頭看不清神色,隻帽子上孤零零的毛絨球輕顫著、顯得可憐兮兮。
賀颺慌忙要將她拉起來:“你彆蹲著,不然血液不流通,你明天會抽筋的。”
弱小可憐的厭靈被身強力壯的賀颺嗖一下拉了起來,奄奄一息:“腿……已經抽筋了。”
賀颺沒想到她這麼輕,手上沒控製住力道,兩人之間的距離霎時縮短。
初次見麵時令他怔然愣神的藥香再次包圍了他。
與此同時,他不可避免地正對她抬起的臉。
原本蒼白的麵頰此刻紅撲撲的——像他最喜歡吃的薄皮餃子,透著鮮嫩香甜的薄粉色。眼中蓄滿生理性淚水,眼眶鼻尖都是紅的。
分明是難受極了的樣子,卻可口得犯規。
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夜,被節目組“惡意”剪輯和被眾人誤解打趣的窘迫,英姿勃發的臉驟然紅了個通透。
“你、你體力不支,怎麼還要選爬山啊?”
厭靈順了順氣。
她抬眸望來,生理性的淚水已經褪去,沉黑的眼瞳被洗濯得猶如黑曜石一般清澈乾淨。
“作為約會活動的策劃者,讓約會對象開心,難道不是我應該做到的嗎?”她理所當然道。
未儘之意坦然明了得像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想要你開心。
山野間清新的風吹過。
賀颺微窒。
被風吹皺了心池。
.
另一邊。
楚大明星一大早便收拾得光鮮亮麗地出了門。對穿著極為講究挑剔的他,難得穿著昨天穿過粉色衛衣,精心搭配了黑牛仔外套和毛線帽。
甚至換了新的耳釘,那是一隻鼓著嘴的麵癱倉鼠,閃著銀質的冷光,有種反差感的可愛。
一路上他不斷地照著手機屏幕整理自個完美到頭發絲兒的發型。
嘖。這不得把她迷死。
等下了車,楚越那張故作沉穩冷酷的麵容一滯,當即凝固成真的黑沉冷峭了。
看著朝他小跑而來的羊毛卷,他愕然:
“怎麼是你?”
——沈厭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