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在花滑隊的隊員們還在訓練場邊各自訓練時, 崔毅等人也到了訓練場, 然後單獨喊走了蘇哲去了冰上館。
花滑男隊裡的隊員們年紀都不大, 都是好奇心重的年紀, 其中一個隊員王蔚是隊裡教練王鴻明的兒子,他於是蹭到他爹身邊,笑眯眯地問他爹他們帶蘇哲去哪兒。
隊裡畢竟都是十幾歲的男孩兒,這些天以來, 他們和蘇哲、陳恩兩人的關係都處得還挺好,這會兒看大隊人馬殺來要帶走蘇哲的架勢, 好奇之餘也是帶著關心的意味。
王鴻明好笑地看著王蔚,道:“這麼八卦做什麼?不是什麼大事, 之前崔指他看過蘇哲滑的一個《墮落的守望者》片段, 我們今天打算再看看這個片段具體效果怎麼樣。”
“哇,《墮落的守望者》!”王蔚眼睛一亮, 然後對著蘇哲的方向跳脫地敬了個禮:“不愧是我哲哥!哲哥牛逼!”
王鴻明看著自己兒子這模樣,也笑了起來:“行了, 這都叫上哥了?好好訓練,彆給我瞎胡鬨!”
王蔚也沒理會自己老爹,活蹦亂跳地擺擺手,回到訓練的區域, 跟其他隊員們示意沒事,然後眾人又討論起王鴻明說的蘇哲之前滑過的《墮落的守望者》。
作為國家隊的男單隊員,這些小孩兒當然知道這首曲子的難度, 自家人知自家事,特彆是對他們而言,至少目前為止,他們是沒有把握表演好這首曲目的。
“誒?陳恩,之前崔指導他選中蘇哲的時候,你也在場吧?那你看到他滑墮落守望者了嗎?”
娃娃臉的陳恩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當時蘇哲的表現,也記得蘇哲的那段表演給他帶來的震撼,但是他不太擅長表達,麵對眾人好奇的目光,陳恩抿著嘴,一臉嚴肅,實在說不出太多的所以然。
另一頭,花滑館中,崔毅與眾位教練也已經將喊他過來的目的跟他解釋了一遍,蘇哲當即表示明白,在簡單地熱身之後,他換上冰鞋上了冰場,帶著輕鬆的姿態滑到了冰場中央的位置然後蹲下身。
在冰場的工作人員根據幾位教練的要求,已經調出了《墮落的守望者》的音樂,在冰上的蘇哲示意準備好了之後,工作人員點擊了播放鍵。
看到蘇哲的準備動作,崔毅眉頭一挑,與上一次近似隨性而起的動作相比,蘇哲今天的這個開場,顯然是此前對這個曲目已經做過了準備的。
隨著守望者音樂的響起,在場邊原本還在相互討論的教練們都被冰麵上蘇哲的動作吸引住了注意力。
在冰麵這個巨大的舞台上,哪怕沒有舞台上的聚光燈,但蘇哲的身上仍舊像是有光芒在聚攏,每一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
當音樂初起,他張揚而起的雙臂就像是大天使長路西斐爾的羽翼將他包裹,他的肢體動作柔和而充滿著一種神奇的撫慰之力,讓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陷入平靜而美好的幻想,似乎眼前見到的人真的就是來自傳說之中的大天使長。
但平靜的一切終究隻是短暫的幻象,當質疑與墮落的誘惑開始出現,曾經純白無瑕的大天使長也墮入了掙紮之中。
快速的轉3步伐伴隨著逐漸激烈的音樂,最終的旋轉就像是大天使長已經陷入了正義與黑暗的漩渦之中。
直至在音樂最**時的跳躍過後,天使的幻象消失,隻剩下冷漠無情的魔王。
在音樂的尾聲,完美的外刃大一字與蘇哲張開的雙臂就像是魔王路西法,正在以高傲的姿態蔑視眼前藐小的子民。
最終,當一切重新歸位,路西法也正站在冰麵中央,冷漠地伸出右臂,看著眼前的一切,帶著疏離的高傲。
從始至終,不論是大天使長路西斐爾,又或是最終的魔王路西法,哪怕兩者都是來自眼前蘇哲的表現,但這其中氣質上的轉換自然而流暢,同時這兩者之間極端的氣質卻又絲毫不顯違和。
當音樂進入兩者角色之間的轉換**時,激烈的情緒變幻在人物情緒上表達得淋漓儘致,也抓住了每一個觀眾的心。
在看過蘇哲的表現之後,在場的這些教練也明白了崔毅當時的心情——不管他是不是專業選手,都不希望未來在花滑這個項目上,見不到這樣的一份精彩。
伊莉莎和愛娜是所有教練人員之中最為激動的兩人,蘇哲的表現不僅達到了她們的預期,甚至遠遠超出了她們的預期之外。
她們期盼遇到一個這樣類型的選手已經很久了!
除了伊莉莎和愛娜之外,其餘的教練員對蘇哲的表演也十分滿意。
蘇哲的出現,意味著國家隊的男子花滑選手之中,多出了一個在藝術表現力上有著超群天賦的選手,這必將使得中國的男子花滑多出一個重量級的撒手鐧。
當蘇哲從冰麵上下來之後,崔毅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個節目你早有準備了?”
蘇哲笑著點點頭,這個節目的片段,當初正是崔毅幫他編排的,在他唯一的那一次表演之後,他在係統的訓練空間之中又反複地將這個曲目的內容憑借著自己的喜好做了拓展和完善的編排。
崔毅笑著道:“你的運氣倒挺好。”頓了頓,他又補了句:“我的運氣也不錯。”
其實,當天蘇哲所滑的片段和今天的完整版並不完全一致,確實帶有更隨性的意味,但是曲目上的熟悉自然就給蘇哲的表現帶去了加成。
崔毅說蘇哲運氣好,又說自己運氣也不錯,還是因為他確實看好蘇哲,在今天看過這個完整版本的表現後,他又進一步確信了這一點。
“不過,你這整套的動作編排是誰做的?”崔毅擰著眉頭道:“其中有一些地方倒還好,但是基本上就是為了藝術表達還有和曲目的契合服務,用在表演滑裡麵倒還好,用在正式比賽裡麵,這是完全不合格的。”
“呃……”蘇哲尷尬地笑了笑:“這個確實就是我自己滑著玩的……”
包括當初崔毅給蘇哲做的短編排,也是為了《全能運動王》這個節目,當然不必像比賽節目一樣考慮技術分組合之類的東西,後來蘇哲他在自己的訓練空間裡麵滑著玩,更是自娛自樂,憑借著自己的喜好以及對曲目的理解,儘可能地將樂曲中的角色凸顯了出來。
就像崔毅說的,這整套動作的編排,如果放在花滑比賽之中使用,那是完全不合格的。
之前,教練組還沒有對蘇哲的去留做下最終的結論,但今天這場表演滑的展示過後,關於蘇哲的去留已經沒有疑問了。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教練組就要開始為蘇哲編排參賽用的節目,同時跟ISU提出申請,給予蘇哲等級證明和國內大賽的參賽資格。
對於崔毅來說,蘇哲由他帶回隊裡,在正式加入國家隊後,也會由他進行指導,ISU的事情自有他去處理。
而在接下來的蘇哲參賽曲目的選擇上,《墮落的守望者》當然會是目前自由滑的不二選擇,但是在整體節目的編排上,自然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隨性而為了。
伊莉莎與愛娜兩人已經在邊上興奮地討論了許多,從音樂的重新剪輯安排到舞蹈編排的調整,兩人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討論著。
蘇哲剛剛在冰上的那幾分鐘表演展示,已經激發了她們無限的靈感,就等著之後的具體討論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崔毅都在處理蘇哲的花滑等級考試申請等一係列相關的事情,同時幫蘇哲重新梳理了一遍考核的重點內容。隨後在申請通過之後,崔毅帶著蘇哲跑了一趟ISU的考核場地,陪同蘇哲完成了這一次經過特殊申請審批的定級考核。
在考核結束後,蘇哲總算是拿到了參與全國級彆花滑專業賽事的一塊敲門磚。
這段時間裡,蘇哲的個人關係也正式轉入到了花滑國家隊,被接收成為一名正式的花滑國家隊男子單人滑項目的運動員。
除了蘇哲之外,陳恩的考核試訓也已經提前結束,與蘇哲一道兒把關係轉到了國家隊中。
陳恩的年紀還小,目前還不到16歲,關於他的訓練計劃,崔毅之前已經有了腹稿,一則必須重新為陳恩調整他的跳躍技術,在他的技術動作調整適應之前,暫時不考慮讓他嘗試更高難度的跳躍動作。
除此之外,關於陳恩的舞蹈、音樂等相關的課程也被崔毅緊急拉上了排期,陳恩如今年紀還小,隻要經過認證的調整,想必在今後的藝術領悟等相關方麵還是可以有較大的進步空間的。
目前陳恩的年紀還小,雖然不至於繼續讓他留在U係列少年賽裡麵比賽,但是至多讓他參加青年賽,逐漸適應不同年齡層的比賽,至於到成人組的升組則沒有必要那麼著急。
而蘇哲則不同,蘇哲今年已經將滿19歲,這個年齡,一旦開始比賽,就要邁入成年組的競爭之中。
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參加過相關比賽的普通人,崔毅對於蘇哲的擔心除了他能否快速適應國家隊的訓練生活外,還有就是他是否能夠很好地按照教練組的需求,滑好節目的正式編排內容,還有就是在正式的比賽之中,他的發揮究竟會是如何?
是會像平常這樣優秀,還是在比賽之中會因為緊張等等原因失利呢?
種種的未知因素,不到正式比賽時,是完全無法揭曉的。
在這段時間以來,忙碌的人不僅僅是崔毅,伊莉莎和安娜已經為《墮落的守望者》完整了舞蹈方麵的整體編排,確定了音樂選段以及整體的節目框架搭建,還有就是為這個節目篩選了新的舞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