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鶴兒啊,你覺得咱哲哥這回自由滑能有多少分?”
選手席上, 王蔚一臉深沉地摸著下巴:“咱哲哥這把《妄想奏鳴曲》怎麼看都要超神了吧?天海翼都有個193.43, 不會直接上200吧?”
許一鶴這會兒也在心裡默默計算蘇哲可能的分數, 聽到王蔚這話,頗為無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
“阿哲的這套節目, 在藝術表達上確實已經和其他選手完全拉開了差距, 但是你彆忘了, 花滑還是競技體育。”
是競技體育, 就不可能完全以藝術水準論高下,否則以蘇哲這兩天的表現,在場的所有選手, 有一個是一個,全部捆起來也不是蘇哲的對手。
許一鶴的話讓王蔚撇撇嘴:“咱們以前,崔指導還有我爹都一直在愁, 說國內的男單選手在藝術表達上沒什麼天賦, 節目倒是有不錯的, 就是沒什麼內涵,情緒傳達也不夠到位, 還吐槽咱們在冰麵上的情緒不夠飽滿。”
頓了頓,王蔚又歎了口氣道:“行吧, 現在你看看咱們哲哥,今天這個《妄想奏鳴曲》可太牛逼了!藝術品沒跑兒,但是這會兒又該考慮節目的難度構成和技術動作執行的goe加減分了……”
“……”許一鶴看了眼猶自在吐槽的王蔚,沒說話。
王蔚在叨叨了一會兒後, 回頭看到一句話也不說的許一鶴,也蔫兒了。
“行吧,彆這樣看我,花滑追求的就是技術和藝術的統一,追求的就是難性美,我練花滑也十多年呢,我能不知道嗎?我不就叨叨兩句……”
許一鶴眯著眼睛看了看王蔚,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說這個。”
……
?
“那你說的是什麼?”
許一鶴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蔚:“我,22歲,你,21歲。”
說著,許一鶴的手又指了指等分席上的蘇哲:“你哲哥,19歲。”
……
…………
聽到這話,王蔚可疑地沉默了5秒鐘。
“……這是尊稱。”
選手席上,王蔚、許一鶴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猜測著蘇哲可能斬獲的分數。
冰雪王國論壇上,收看完直播的冰迷們也都紛紛炸了窩。
主題:【《妄想奏鳴曲》……真的是超出想象的另一種維度的美!】
主題內容:【之前最後一組6分鐘熱身的時候,大家猜測蘇哲有可能表演《妄想奏鳴曲》,我還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妄想奏鳴曲》的主題大家都懂,這種過於激烈並且複雜多變的情緒,並不適合花滑選手在冰麵上演繹,這種複雜度的演出,一旦在表達上不夠到位,很容易造成情感傳達上的混淆,達不到預想的效果。
當然,這半年時間以來,我們都明確地認識到,蘇哲是一個在藝術表達上有著獨特天賦的選手,隻是縱觀他之前的作品,《微風吹拂》更趨向於單純美感的展示,《墮落的守望者》在情緒上有痛苦掙紮和轉變,但是這種階段式、遞進、並且有明顯情感脈絡的情感與人物特性的轉變,與《妄想奏鳴曲》拉爾維斯這種帶有荒誕感的、喜劇式的悲劇人物的情感傳達,難度並不在同一個層級上。
《書與劍》的溫竹君還有《木偶之歌》都與《墮落的守望者》有一定的相似性,不是說它們的表演就簡單了,而是相對於《妄想奏鳴曲》來說,它們之間的表現難度很不相同。
但是在看完整個節目後,我隻想說,蘇哲沒有讓我們失望,我也遠遠低估了’蘇哲’這個人本身。
這一次的節目,雖然它也許在表演的外在美感上不如蘇哲過去的其它節目,但是它所表達出的這種複雜的情感,它對於觀眾在心裡上的掌控,還有蘇哲自身在深度浸入人物的同時,仍舊做到了對自己每一個動作的高度有序的控製,這種在難性上的藝術美感,都值得我們反複品味、細細觀看。】
2L:【_(:з」∠)_樓主好手速,這麼快就po出了這麼多字的感想……簡直可以想象樓主在碼這些字時候內心的心潮澎湃了。】
5L:【分數分數,坐等最終分數……明明才幾分鐘時間,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不知道這次自由滑的成績能不能追上天海翼……捉急!】
網絡上的吃瓜路們焦急,坐在等分席上的蘇哲倒是還好,他剛剛從拉爾維斯高亢多變的情緒之中脫離出來,這會兒整個人的狀態有一種輕微的脫力感,坐在等分席的位子上,手裡抱著保溫水杯,看起來有點呆。
崔毅看到蘇哲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陪伴他。
作為蘇哲的指導教練,這段時間,蘇哲在進行’妄想奏鳴曲’的練習時,他也都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蘇哲這樣的狀態。
事實上,最初他和伊莉莎、愛娜一起在選擇節目用曲時,第一目標並不是《妄想奏鳴曲》,畢竟這首曲目不僅在藝術呈現上表演難度高,而且這個曲目表演起來其實並不討喜。
想要嘗試拉爾維斯這個人物的,是蘇哲,是他堅持地對他們進行了表態。
【既然我目前最大的優勢就是表演,那我希望至少能夠在這一點上做到極致。】
崔毅還記得,蘇哲在說這句話時候,他那躍躍欲試的眼神。
在曲目選定之後,整個節目的編排過程中,蘇哲也一直在和教練團隊進行著積極的溝通,最初伊莉莎在進行動作編排時,怎樣都找不到應該怎樣在冰上呈現拉爾維斯這個角色感的方法,蘇哲於是在每天保持兼項訓練的同時,堅持和伊莉莎等人一起,認真地看遍了所有能夠找到的《大藝術家》歌劇舞台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