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放工,付疏就跑到地裡去找錢靜:“楊大嫂。”
錢靜抬頭看見她,眯著眼睛笑道:“二丫呀,前兩天我小嬸還念叨你呢,我想著過兩天沒事兒去看看你,天熱了二寶折騰,就沒抽出時間。”
二寶是錢靜的二兒子,生得像她,胖乎乎圓溜溜的,十分可愛。
“孩子鬨騰點才好呢,身體好。”付疏笑著說:“大嫂,我這確實有事要您幫個忙……”
“客氣啥,有事就說!”顯然這錢靜也是個直爽的人。
“我媽讓我給大姐做件衣服,我年紀小,縫得不好看,就想問您借縫紉機用用。”說完她又保證道:“您放心,不白借,我一天給您兩把紅薯乾當租金。”
錢靜一抹頭發,哈哈笑:“嗨,我還當是多大事兒呢!我跟爹說一聲,啥時候用你來家裡就成。”
雖然是她的東西,但是嫁到了楊家,用什麼東西也得和家主說一聲。錢靜爽朗歸爽朗,卻也是個會做事的。
“誒,謝謝大嫂。”付疏心裡高興,臉上也一派歡喜,漂亮的杏眼笑得彎彎的,格外討喜。
“但是咱得先說好,你要是帶東西來,我可就不借你了。我一個當嫂嫂的,哪有要你東西的道理!”錢靜故作嚴肅地瞪了瞪眼,直到看見付疏點頭答應,才抖了抖身上的灰,起身往家走。
付疏心裡感動,也接受了楊大嫂的好意,想著以後有機會,能幫忙一定要幫忙。
去楊家也不用避諱什麼,村裡有個什麼動靜很容易就傳開了,更何況付疏還這麼大張旗鼓地借縫紉機。
現在楊家除了楊大嫂,其餘一家子男人。
付疏做衣服的時候都是挑著放工後的兩三個小時,有楊大嫂陪同,也沒人會說什麼閒話。
“哎呀二丫,你這衣服做的可真好看,讀書人的腦袋就是好用,想出這麼漂亮的樣式。”錢靜先去外麵洗乾淨手,進屋拿起她做好的部分一個勁兒地誇。
付疏已經在這踩了三天的縫紉機,衣服的基本版型都做好了,就差袖子還有一些小細節沒縫,估計再有個一兩天也能完成。
她做的是個上下拚接的襯衫,上灰下藍,灰藍交接的地方微微收腰,藍色部分兩側做成褶皺,看起來既利落又顯瘦。
也不怪錢靜驚歎,在農村,哪有人穿收腰的衣服啊,乾活都怕撕壞了。
因此她喜歡歸喜歡,讓她也做一身她是不會同意的。
錢靜把衣服疊好收起來,看了看窗外:“呀,天黑了!二丫,讓你二哥送你回去吧,你家那偏。”
付疏也看了看,今天她趕了會工,又和錢靜說了會話,現在外麵天都黑了。楊家不大在乎那點油,天剛擦黑就點了燈,讓她一時沒有察覺。
楊昭聽到大嫂的話,眼睛一亮也看向付疏。
“不用了,我自己敢走。”付疏被他看得有點臉熱,思量一陣,還是決定拒絕。
這個時候傳出什麼閒話,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而且她會一點防身技巧,一般的危險是能應付得來的。
“哪能讓你一個大閨女自己回去?讓人知道了,還不得讓人戳脊梁骨!”仿佛洞察到了她的顧慮,錢
靜頗有氣勢地說:“你放心,沒人敢說閒話!”
付疏心裡一暖,笑著同意,在楊昭的陪同下往家走。
一路上點燈的人家不多,兩人都是憑著直覺往前走。偏偏楊昭走得四平八穩,而付疏卻東頓一下西絆一下,丟臉極了。
楊昭似乎也察覺到她的尷尬,輕聲說:“你很厲害。”
“嗯?”付疏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