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嬸兒,我姐給我挺多,您拿著把。”付疏笑著把糖塞到劉豔霞手裡。
“那成,嬸兒走了啊,彆忘了鎖門!”
送走劉豔霞順便鎖了門,付疏回到東屋,看向付萍:“三丫,怎麼回事,媽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付萍哇地哭了出來:“媽去姥爺家了,爸喝酒,打媽,拉不住……嗚嗚……媽……”
這邊付萍話還沒說完,付文慶看她哭,也跟著嗷嗷哭起來。
付疏能想象當時的畫麵,他們年紀還小,經曆過這種事也不記得,今天估計是被嚇壞了。付疏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糖來給他們,哄了好半天才哄好。
她想去西屋看看,還沒進門,就聞到濃濃的酒味,惹得她眉頭一皺。輕輕推門進去,付長軍躺在床上鼾聲震天,叫都叫不醒。
看他這個樣子,付疏深深歎了口氣。
付家窮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付長軍酗酒,家裡人辛辛苦苦賺的錢,都被他拿去換酒,以至於在夢裡連兄妹二人的學費都湊不齊。
他喝醉了,睡死了就謝天謝地,一旦還有絲清明,付家人就變成了人間煉獄。他愛打人,彆人倒還好,熊桂枝是最常挨打的。
據說在他們結婚前,付長軍就和學校裡一個女同學好了,感情甚篤。隻不過那女同學家裡瞧不上已經不是大隊會計身體又帶病的付長軍,堅決不同意。於是家裡給他安排了這門親事,威脅著他早早結婚。
他和熊桂枝雖然同村,但兩人連話都說不上,更彆提他心有所屬,付長軍堅決不同意結婚。更何況熊桂枝就上過兩年小學,是個半文盲,哪裡配得上他一個“高學曆”青年?
熊桂枝她媽是地主家丫頭,受過不少賞,在那時候也算個富農家庭。付家就是看準了她的家世,逼迫著兩人結了婚。
可在付長軍眼裡,就是這家世才最不像樣。
就算是地主家丫鬟又怎麼樣,就算有些金瓜子又怎麼樣?說到底還是奴隸!是下等人!和自己看不上的人結婚,付長軍又不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對熊桂枝的態度可想而知。
結婚的確是被迫無奈,可逼他結婚的是付家,與新娘有什麼關係?
熊桂枝歡歡喜喜地嫁到付家,等待她的是丈夫的虧待和冷暴力,甚至在他喝醉酒後,她更是變成了他的出氣筒,非打即罵。
變革時期,地主被打倒,熊母沒了奴籍,卻也沒能改變付長軍的態度。熊桂枝說不上多聰明,卻是個利落的,她實在受不了過這種日子,當著所有家長的麵吵著和付長軍“分居”,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
哪成想付長軍今天不知道又在哪受了氣,衝進東屋拽起她就是一頓打,付文明和付文浩拉都拉不住。
到底是付文明聰明,抱著腿拚力攔住付長軍,讓二弟把母親送去姥姥家。
付長軍一向愛重最像自己的大兒子,到底沒舍得像對熊桂枝那樣往死裡打,狠拍了兩巴掌就氣呼呼地回西屋去了。
付疏最瞧不起這種沒有擔當的男人,在外頭受了氣沒膽子反抗,卻回家拿女人孩子撒氣。付長軍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付疏覺得他連一個最起碼的人都不算。
人是能克製自己暴力**的智慧動物,而他,顯然做不到。
付疏也擔心母親,但是有付文明在好歹能照看一二,更何況付萍和付文慶也受了驚嚇,家裡就留他們倆她也不放心,就準備明天再去姥姥家看熊桂枝。
她並沒有回小屋睡,而是帶著付萍和付文浩休息在東屋。一邊給他們講故事,一邊哄他們睡覺。付文慶倒還好,小孩子忘性大,講兩個故事就睡著了。
付萍十四歲已經懂事了,也想得多一些,付疏隻能一直輕撫妹妹的腦袋安撫她。
直到她睡著,付疏手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