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國是付疏的二舅,有幾分靈泛,在鎮鋼廠做個臨時工,工資沒有正式工多,但也不少。
熊家給孩子起名也圖方便,大兒子叫大國,二兒子叫二國,小兒子叫三國。
林芳應了一聲,抓起廚房的鑰匙就去泡糖水了。
付疏聽話地坐在姥姥旁邊,熊老太抓起她的手輕輕拍:“我可憐的二丫,跟著那個遭雷劈的爹,可受苦啦!”
付疏笑而不語,儘管心裡再怎麼不忿,她也是不能接話的。付長軍就算真的十惡不赦,那也是給了生命的男人,她瞧不起他厭惡他,卻也不能表現出來落人口舌。
倒是熊老頭覺得當著閨女麵說人爹不太好,連忙咳嗽一聲想讓老婆子收斂點。
熊老太瞪了他一眼,拿手拍了自家老頭子一下,氣呼呼地說:“怎麼?我哪裡說錯了?”
熊老頭連忙禁聲,賠著笑道:“哪能啊?老婆子說啥都對。”
付疏可被他給逗笑了,這個年代,多得是妻以夫為天的家庭,而像熊家二老這樣相處模式的夫妻實在是太難見了。
偏偏熊老頭麵上的笑容一點也沒有虛偽,對自家老太太的強勢也習以為常,而老太太也因為熊老頭的打岔,不再苦大仇深地對著外孫女抱怨。
想必他們平日裡的相處,也就是這般,有趣極了。
熊老太又小聲罵了付長軍兩句,林芳就端著滿滿當當的一個大碗進屋來了。看著裡麵深深的紅褐色,絕對加了不少紅糖。
付疏接過碗,遞給熊老太:“姥姥喝。”
熊老太拿嘴蘸了蘸就推開了,笑得眯起眼:“哎呦!我的乖二丫喔!”
付疏在熊家二老身上體會到了濃濃的疼愛之情,心裡也柔軟了許多,固執地舉著碗:“姥姥大口一點,您就樂意敷衍我。”
“這鬼丫頭,還敷衍,就知道逗我這老婆子玩。”嘴上罵著,熊老太卻笑著又湊在碗邊喝了一口:“哎呀,真甜哪!”
旁邊熊老頭眼巴巴地看著付疏和自家老太太,心想你這老婆子有得喝就不錯了,我這乖外孫女兒咋都不看看我呢!
付疏這樣剔透的人,哪裡看不出熊老頭所想,熊老太喝完她就把碗遞給自家姥爺:“姥爺也喝。”
熊老頭果然笑逐顏開:“我的乖孫女兒,姥爺果然沒白疼你!”
熊老太看到自家老頭這樣,不禁啐道:“你個差一隻腳就進棺材的死老頭,還惦記著孫女兒那點吃的,真是不知羞!”
付疏聽她這不留情麵的話,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見林芳在一旁習慣了的樣子,便知道二人日常相處就是這樣。
果然見熊老頭就著剛剛熊老太喝水的地方嘬了一口,大聲感歎道:“果然我家老婆子喝過的水就是甜!”
熊老太這剛點著的炮仗一下子就啞火了,看了看一旁滿臉笑意的孫女兒,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自家老頭子一眼。
付疏又給床上的弟弟妹妹喝了兩口糖水,才安安靜靜地把剩下的喝完,洗了碗放回廚房。
沒一會林芳把兒子女兒抱回屋裡,見堂屋隻剩熊家二老,她才把心裡一直想的事說出口:“姥姥姥爺,我想讓我媽跟爸離婚。”
“你說什麼?!”熊家二老還沒急著發表意見,就聽屋外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