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走進來,毫不謙虛的站到了最中間的位置,整齊劃一地準備著食材,看著不像來比賽的,倒像是來表演的。
二十多個人,就算場地再大,一個位子也容不下,旁邊幾個酒樓的庖廚挨挨擠擠,敢怒卻不敢言。
偏偏還有很多京城其他的小飯館,跑到何遠盟那邊套近乎。
何遠盟與他們寒暄時,表情雖然並不耐煩,卻也算得上和氣,顯然這幾家都與何家有幾分關係。
這邊盛況剛歇,另一隊珠光寶氣的庖廚也走了進來。
與飛黃居不同,這隊人雖然隻有十來個,卻愣是走出了百餘人的排場,走起路來一搖三晃,金色繡紋的衣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閃瞎了一眾小飯館庖廚的眼。
看這行事作風,確是金香樓金家無疑了。
為首的方有為看最中間的位置已經被站走,麵色不虞,但他也知道飛黃居的靠山惹不起,便找了最靠前的位置,頤指氣使地叫幫廚擺放食材。
金家到場,又有不少人上去寒暄,想必是和金家有生意上的交往。
像付疏這樣的外地來客,選擇的地方又偏僻,自然是沒有人來打招呼的。
她對這些見怪不怪,倒是旁邊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青年見到此情此景,傻乎乎地說:“帶這麼多人,不怕亂了套嗎?”
安放食材的小廝連忙扯住他的袖子:“少爺,慎言。”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叫慎言,我小聲些,他們聽不到的。”那青年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繼續說:“這廚藝一道本就需靜下心來感受每味食材,他們把排場搞得那般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謀唔……”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叫慎言的小廝一把捂住了嘴:“少爺,慎言。有些話說不得。”
付疏聽這二人對話,心裡覺得有趣,主子跳脫,小廝倒是沉穩。
她側頭看了看那人桌上的牌子,沒有酒樓名,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洛十一。
正想著各大廚道傳承家族裡有沒有姓洛的,付寶就賊兮兮地湊過身來,小聲問道:“小姐,剛才那公子想說的,是不是謀反啊?”
付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慎言。”
右相何煥之隻手遮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當今聖上不是無能之輩,對何家有所防範毋庸置疑。
隻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聖上能忍到何時,誰又能笑到最後,現在說還為時尚早。
庖廚陸陸續續把場地中的位子占滿,評選者也都上了座,付寶看見了蘇鉞和魏寧,在一眾已過不惑之年的王侯老饕裡麵格外顯眼。
坐在最中間的是禦膳房掌廚寧北之和上一屆伊後祖曹智。
延天帝是最後到的,氣勢威嚴,宴會有專門為當今聖上準備的席位,高高在上,可以一覽全局。
眾人隻看到一隊鐵甲金戈的侍衛護送著明黃色身影上座,根本看不清皇帝的臉。
延天帝示意後,曹智對所有人說:“與會庖廚,今早就已經得到聖上的命題,此命題乃‘四季’,未時三刻已到,諸位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