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麵做好,翠綠一片,擺上兩盤爽口的小菜,格外清新。
聶南天現在就算對吃飯興致不高,看到這翠綠翠綠的麵條也眼露驚奇。
“槐葉冷淘,用槐葉榨汁和麵,做出來的麵條碧綠晶瑩,澆頭是香菇叉燒,我自己醃製的叉燒,沒那麼膩。”付疏解釋道。
聶南天輕笑,麵容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他盯著碗,像是能透過它找到失落已久的記憶一般。
“我媽也喜歡做麵條,在我小時候。”
他說了這麼一句後就不再言語,呼嚕呼嚕吃起麵來,活像餓了好幾天。
付疏的麵還沒吃三分之一,他的碗已經空了,自己又去跑廚房盛了滿滿一碗,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直到付疏吃完,他已經要去盛第三碗了。
要知道付疏吃飯用的碗,隻有他的一半大小。
付疏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整,按住他道:“晚上吃太多會消化不良,實在難過,就哭一會吧。”
聶南天看向她,冷哼一聲:“什麼鬼,我為什麼難過,搞笑!”
他盯著付疏溫和的眼神,盯了半天,莫名其妙地拋出一句:“你知道了。”
付疏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又是孫鈺楠那八哥精說的吧?早知道我就該把她那破嘴縫上。”聶南天啐了一聲。
好半晌,他才又喃喃道:“我不難過。從我媽死的那天我就說過,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為他難過……哪怕一秒鐘。”
付疏坐到他身邊,憐惜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很狗血的故事。
上午孫鈺楠說完之後,付疏就隻有這一個評價。
狗血電視編劇都不會這麼寫了。
可當這個事情發生在周圍的人身上,也確實讓人笑不出來。
聶南天的父親聶守業,經常上財經新聞的人物,宏建集團的董事長,房地產行業的龍頭老大。
與他商業才能同樣有名的,是他的花邊新聞。
聶守業與妻子邱秋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基礎,可悲劇的是,邱秋卻在這段婚姻中,漸漸愛上了他。
聶守業是誰,怎麼可能為了一顆不合口味的小樹,放棄整片森林呢?
所以就算邱秋為他抑鬱,為他要死要活,他仍然流連花叢,半分眼色也不肯給自己的結發妻子。
這種情況,在聶南天出生後更加嚴重。
是以,邱秋在聶南天九歲那年抑鬱自殺,聶守業也開始肆無忌憚的獵豔之旅。
對聶南天這個兒子,他除了金錢方麵的施舍,全然不聞不問。
聶南天是在外祖邱家的照顧下,才能長這麼大。
隻是他畢竟不姓邱,外祖家也家大業大,人口複雜,他不想二老為難,上初中之後堅持搬出來自己住,一直到現在。
可就在錢豪圍堵付疏那天,聶守業竟然親自跑來,通知聶南天,他將要跟一個隻比自己兒子大兩歲的模特結婚。
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