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修在前麵開路,付疏跟在後麵,兩人一路無言。
走過密林區,兩人沿著山路繼續前行,付疏看著周圍的景致,皺眉道:“這不是我們上山的路吧?”
“你發現了……”修挑眉,似笑非笑道:“雌性對方向都不敏銳,你倒是個例外。”
雄性因為有獸形的原因,在方向天氣方麵的直覺天生敏銳,而雌性隻有人形,所以也相對遲鈍一些。
修帶她走的這條路,乍一看和上山時沒什麼不同,可付疏就是覺得此處的濕度明顯要高一些。
“所以你來這裡做什麼?”付疏問道。
修的眼中露出興致,曖昧道:“你就不怕……我會做什麼壞事麼?”
付疏淡定道:“如果你腦子清楚的話,自然不會。”
他是被首領親自指派來保護她的,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他難逃乾係。憑修的智商,不可能做出這麼蠢的事。
“跟我來吧。”修聞言笑著聳了聳肩,算是默認。
付疏跟在他後麵,又走了一會,便見他停住了腳步。
眼前是一個不大的土坑,裡麵灑著碎肉,還豎直地埋著幾支細竹篾,露出土壤的部分削得尖尖的。
一隻肥碩的具灰串在竹篾上麵,血浸透了坑裡的土壤,很顯然已沒了呼吸。
這是一個精心設計過的陷阱。
在具灰經常出沒的地方,以碎肉作餌,竹篾作凶器,捕殺獵物。
此刻付疏的心情多少有些震驚,因為她知道,赤逢部落的捕獵,大多數都是硬碰硬地廝殺圍捕,根本沒有人會設陷阱。
一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材料,二就是相比於智慧來說,雄性們更喜歡用力量來彰顯強大。
她沒想到,原來已經有人研究出如何使用陷阱了。
這一個小小的陷阱,甚至可以說是人類由簡單直接地力量對抗,轉變成以智慧和工具取勝的裡程碑。
她看向修,不得不承認,這個雄性的智慧遠超部落的平均水平。
修把具灰提起來,接觸到付疏的眼神,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聲音溫和:“我力量不足,隻能取巧,讓你見笑了。”
他的表情在笑,聲音在笑,可眼中偏偏一點溫度也沒有。
付疏見此,莞爾道:“為什麼要笑話你?這陷阱省時省力,不用拚殺不用等待,隻需固定時間來取獵物即可,簡直妙極。”
修眼睛一亮,試探問道:“你真這麼想?”
“當然,不過你這竹篾上,可以塗一些麻痹知覺的藥物,這樣即使是稍微大型的獸類或者能飛起的鳥類,也能捉住了。”付疏麵色平靜,反而顯得更有說服力。
修聞言眼中亮光更甚,思索後點頭:“你說得對,我要再做一個更大的陷阱,還得在竹篾上塗藥。”
付疏看他眼中實打實的溫度,這會才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陷阱明天再做,需要什麼藥直接找我拿。”她說。
修看了看天色,點點頭,望著付疏真誠道:“謝謝你。”
以往他的表情雖然總是笑著,可那笑意很少到達眼底。
可此刻,付疏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