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在大家眼裡,一直都是溫和的,知情識趣的。他永遠那樣的如沐春風,話說出口便讓所有人都覺得順耳。
從來沒有人見過他這個樣子,冰冷的,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明菲也被他這樣子震懾到,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接下來的一路,明菲都出奇地安靜,既不找付疏麻煩,乾活的時候也不再抱怨,隻是臉色一直不大好看。
途徑一個湖泊,出發時就在這裡駐紮過夜,因此付疏對這裡有些印象。
果然,沒一會就有負責探路的族人說道:“再有兩天路程我們就要到部落了。”
大家紛紛發出歡呼,隻有明菲眉頭一緊。
付疏將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暗暗戒備起來。
入夜,赤逢部落的眾人依舊選擇在距離湖泊不遠的灌木林裡駐紮,水源附近容易有猛獸,距離遠些更為安全。
晚飯過後,明菲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地離開駐紮地。
付疏一直關注著她,看她離開,便跟在後麵。
隻見她手裡拿著什麼植物的葉子,一邊走一邊灑,圍著赤逢部落的駐紮地灑了一圈,一直灑到了湖泊邊。
付疏悄聲跟在她的後麵,撿起地上的植物,發現是她從未見過的物種,可這刺鼻的氣味卻隱隱帶著些熟悉。
不用想,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地上枯枝爛葉太多,此刻再去打掃那些奇怪樹葉已經來不及,她快步返回部落,沉聲對族人說道:“此處有危險,我們換個地方駐紮。”
“什麼危險?”倏走過來,滿臉疑惑:“我剛才去查看了一圈,沒什麼危險啊!”
這時候明菲也走了回來,眼神陰冷地看著赤逢部落的眾人,沒有說話。
族人們行進一天,早就疲憊不堪,好不容易能休息了,付疏卻說要換個駐紮地,自然不大樂意。
一個自視甚高的雄性撇撇嘴道:“探查危險這種事,交給我們雄性就好了,你安安心心地做你的飯就成!行了,累死了,快睡覺吧!”
釋看付疏嚴肅的樣子不似作偽,思量著說:“付疏精通聖術,定是見了什麼毒草毒物才會這麼說,換個駐紮地也不會費多少工夫,大家收拾一下,向前行進。”
“晚上行進,萬一有野獸怎麼辦?”明菲連忙道:“誰說有危險就誰走,反正我不走!”
付疏見她眼裡的急切,更加確定那葉子有問題。
“就是就是。”剛才那雄性懶洋洋地附和:“付疏,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危險啊?”
付疏冷淡掃過他的臉,盯著明菲道:“那我問你,你剛才圍著駐紮地灑的樹葉,是做什麼用的?”
明菲眼裡的慌亂一閃而過,而後狡辯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又想誣陷我,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場麵頓時僵持起來,一部分人願意走,一部分人則懶得另擇他地。
釋是什麼人,怎麼會看不出明菲的不自然。
但此刻最重要的不是責罰明菲,他冷眼掃過她,沉聲命令道:“收拾東西,即刻出發,寧可信其有。”
那些雄性就是再不願意,也不敢不聽首領的話,不情不願地跟著大家收起東西來。
耽誤了這麼多時間,終歸是有些晚了。
他們還沒收拾到一半,就聽見湖泊那邊傳來一聲狼嚎,而後腳步聲飛快,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在叢林裡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