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沈棘明明在異能的強化下恢複行走能力,卻仍堅持裝作殘疾的原因——就算兄弟二人手足情深,仍不免有小人挑撥生事。
他向來嫌麻煩,所以乾脆一直當個瘸子。
聽到沈棘的話,歐陽嵐才倏然抬頭,一隻左眼直勾勾地看向他,聲音嘶啞地吼道:“病毒……我研製出了病毒!隻要你們放了我,我就把試劑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稱霸世界了!快,放了我!”
看著這樣的歐陽嵐,付疏不禁悲從中來。
小時候的歐陽嵐雖然任性刁蠻,經常欺負辱罵她們母女二人,卻也隻是叛逆期的反骨,並沒做過太過分的事。
可末世泯滅了她的人性,權利讓她視人命如草芥,事到如今,竟也沒有一點悔意,隻想著怎麼逃命。
可笑,又可憐。
沈棘冷聲開口:“不是所有人都想稱霸世界。”
這世上大多數人,都隻想要安居樂業,一生平安順遂,再無顛沛流離。
付疏與他對視,在歐陽嵐聲嘶力竭地嚷嚷自己的籌碼時,彈出一道冰錐,直刺穿她的喉嚨。
血液還未濺出就凝結成冰,歐陽嵐再沒了聲息。
“就這麼輕易讓她死了?”付子琢眼睛通紅地問。
付疏回答:“生而為人,我們需要法律需要規則,而不是暴虐。以暴製暴,那和最開始施暴的人又有什麼區彆?”
以命抵命,歐陽嵐想要的從不曾擁有,最後還死在了一直瞧不起她的人手上,這就是懲罰。
還有一點付疏沒說,暴虐會讓人上癮。尤其是報複成功折磨仇人時的快感,未嘗不是在一遍遍地揭開傷疤,折磨自己。
人性本惡,付子琢對這個說法深信不疑。末世見人性,見過了太多不把人當人,不把命當命的事後,所有人都會變得麻木。
連他自己有時候看到普通幸存者被欺壓,也都見怪不怪了。
可見當有這麼一個人,站在他麵前,告訴他,我們仍需要法治,仍需要人性時,他心中的震撼與感動。
震撼的是這末世裡竟然還有一個人,在經曆諸多折磨苦難過後,還能如此清醒而獨立地活著;感動的是這個人是他的親人,他的驕傲。
付子琢看向其他人,發現他們也都目露動容,不自覺揚起嘴角,略帶自豪地笑了。
所有異能者都累極,留下一隊空間係異能者清理戰場,其餘人紛紛成群結隊地回去休息補充體力。
看著站在門口的沈棘,範孟不解地問:“老大,你在這乾嘛呢?進去啊!”
沈棘看了看手,神色沉靜,淡淡地說:“我就不進去了,你去拿錄音筆和我的印章來,我有事要交代。”
“啊?”範孟更蒙了,撓撓腦袋問:“有什麼事非要在這兒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