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付疏和姬燁過來,柳葉被吹噓得飄飄然的心像被潑了一盆涼水,終於清醒了些,深深體會到欺上瞞下怕被拆穿的恐懼。
所以無論她表麵上有多淡定,實際上都恨不得付疏和姬燁立刻從眼前消失。
隻可惜,姬燁不僅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若有所思地說道:“哦?這就奇怪了,本皇子親眼看著花岩蟒被烈酒醉倒,而後親手殺了那凶獸,柳葉小姐卻說自己從不喝酒……”
他刻意把尾音拖得引人遐想,饒是付疏,也不得不暗讚他這番話的高明。
這話說完,柳葉脊背一僵,誰能想到,靈力如此充沛,凶煞之氣溢滿全身花岩蟒,竟然是被酒醉倒的?
如果她早知道是這樣,也根本不會隨便冒名頂替。
可事已至此,柳葉也隻能硬著頭皮編故事:“此事說來慚愧,奴婢也是第一次出來曆練,心中多少有些焦慮,來這之前,便偷偷喝了點酒壯膽,剩下那些,正好放在了儲物戒指裡,怕公主責罰才沒告訴大家。”
說完這些,她撲通一聲直接跪在柳香浮麵前,麵露悔意:“公主,是柳葉不好,不該偷偷喝酒,請您責罰!”
與她關係最為親密的柳蘭聽她這麼說,心中不忍,言辭懇切地說:“公主,柳葉跟著您這麼久以來,從不曾犯錯,喝酒是不好,但她也沒有耽誤您的交代,請您看在這幾年裡她儘心儘力的份兒上,從輕發落吧!”
另外兩位侍女也紛紛求情:“公主,此次出行,的確沒有明令禁止飲酒,柳葉並未犯下大錯,請您三思。”
見侍女們都這麼說,柳香浮眉頭微微皺起,喝酒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可她身為合錦國長公主,眼界自然與普通人不同。
她總覺得,能讓姬燁親自開口的事,絕對不隻是喝酒這麼簡單。
眯眼看向柳葉,她說:“若隻是飲酒,那便無礙。柳葉,本宮隻問你,可還有其他事瞞著本宮?”
聽她這麼說,柳葉眼神閃爍,拚命磕頭道:“柳葉萬萬不敢欺瞞公主殿下!”
晉升的音訊符已經傳回了皇宮,此刻說出實情就是欺君之罪,她自然不能那麼傻。
如此嘴硬,消耗了付疏最後一點仁心,不必再給她留臉麵。
她淡淡出聲:“不知柳葉姑娘可否還記得,你喝的那酒,是什麼酒?”
“不就是哈吾鎮客棧裡的普通烈酒,還能有什麼。”柳葉不耐煩地說。
姬燁挑眉:“確定?”
“這……我,我也忘記了。”柳葉吞吞吐吐地說:“柳葉平日不怎麼喝酒,不懂得飲酒品酒的樂趣,現在更是早就忘記了那酒的味道,讓兩位見笑了。”
冷哼一聲,姬燁搖著扇子走到柳葉麵前,目露譏諷:“本皇子怎麼記得那酒香味獨特回味悠長,不僅與哈吾鎮客棧的普通烈酒毫無相似之處,甚至與本皇子喝過的其他任何酒都沒有類似,柳葉小姐有如此獨特的美酒,竟然也能和客棧裡的普通烈酒記混麼?”
說到那酒的香味時,他還似笑非笑地看了付疏一眼,直看得付疏莫名其妙,半晌沒讀懂其中含義。
且不管他眼睛看向誰,單是這話已經說得十分露骨,依柳香浮的聰穎,自然能察覺到不對。
她看向柳葉,目露威嚴:“你是否還有事瞞著本宮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