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付疏和白水清反應過來,來人就抓著一隻烤雞腿啃了起來。
自己的食物被搶,白水清正要發火,卻見這人是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子,胡子花白衣服破爛,人雖然胖乎乎的,卻不像有錢的樣子。
麵對這樣一個人,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她隻能委屈地看著自家小姐,可憐巴巴地扁扁嘴。
她隻看到了老人的窮,而付疏看到的確是他修為高深。
能讓金丹和築基兩位修士都措手不及,成功吃到雞腿,又怎麼會是普通人。
何況這人雖然頭發亂了些,衣衫破了些,整個人卻乾淨體麵,連麵上都是白皙圓潤,根本不可能是風吹日曬的乞丐。
拿出碗盛滿米飯,又將黃燜雞倒一半到盤子中,付疏把它們遞到老人麵前:“前輩請慢用。”
聽到她這麼說,老人用被肉擠得快看不見的眼睛,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咂咂嘴道:“這雞腿涼了,你這娃娃,快拿去給我熱熱!”
還沒等付疏說什麼,看到這老頭差遣自家小姐,白水清先不樂意了:“你這老頭臉皮怎麼這般厚,我家公子好心給你吃的,你不感謝也就罷了,怎麼還使喚人?”
“你家公子?”老頭張了張嘴,明白了什麼似的嘿嘿一笑:“罷了罷了,不給熱拉倒,老頭子我要走了!”
“走就走,誰求你留這!”白水清嘴巴噘得能掛油瓶。
看她這副態度,老頭也生氣了,吹胡子瞪眼地說道:“你這丫頭好生潑辣,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總好過偷彆人飯吃。”白水清絲毫不讓。
“嘿,你……”
看著兩人像小孩似的吵鬨不休,真吵下去,隻怕今天都吵不完。
無奈地搖搖頭,付疏出聲打斷:“並非晚輩不想給前輩熱雞腿,隻是這炸製的麵衣遇水就會變軟,加熱之後,口感便沒有這般酥脆了。”
聽她這麼說,老頭才歇下怒意,看著她滿意地點點頭:“你這娃娃脾氣倒是好,比起那牙尖嘴利的女娃娃,不知好了多少。”
“牙尖嘴利”的白水清難得沒有跟他對著乾,反倒一臉崇拜地說:“我家公子自然是千好萬好,還用你說?”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老頭撇撇嘴,低頭扒了口黃燜雞,露出享受的表情,語氣也輕鬆不少:“白白淨淨的女娃,扮成男娃作甚?現在的小娃娃們這是好笑得很!”
知他是看出了自己的女兒身,付疏索性大方承認:“晚輩此舉實屬無奈,還請前輩見諒,不要告知他人。”
這老人家看起來瘋瘋癲癲,其實行事極有章法,從剛進來開始,每一步都在考察她們的脾氣秉性。
付疏天生多思,自然已經猜出這人為何而來。
聖林書院不屬於任何勢力,他們自成一派,能到那裡做先生的人,除了修為高深之外,品性道德方方麵麵都需要接受考核。
若說世上真有與世無爭的地方,那必是聖林書院無疑。
所以即便是被看穿了身份,付疏也沒有那麼緊張,反倒鬆了口氣。
“見諒見諒。”老頭無所謂地擺擺手,低頭繼續扒飯,一碗飯見底,他才倏然抬頭問付疏:“你知道我是誰了?”
“不知具體是哪位前輩,但來意已經明了。”付疏坦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