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上一個萬年,是姬良辰麼?”萬年前的大乘修士,便是姬家祖先姬良辰。
“沒錯。”姬燁答道。
付疏語塞,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兩個將死之人,所思所想所談所論,又有什麼意義。
突然間,她覺得很心疼姬燁。
傳言姬六皇子八歲跟隨世外高人修習,也就是說,他八歲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如今他二十歲,整整十二年,每天都麵對著已知的結果不停修煉,普通人想想都覺得痛苦的事,他卻經曆了十二年。
世人皆道姬六皇子性格乖戾,狂放不羈,卻不知他為世人遭受了多少煎熬。
顫抖著伸出手,付疏第一次摸了摸他那精致絕倫的臉,輕聲道:“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輕笑一聲,姬燁淡淡道:“好酒好肉,便這麼過來了。”
突然間,付疏想什麼都不做,和姬燁就這麼坐到死,可即便要死,也不能就這麼得過且過了。
她看向姬燁,黑亮的眸子閃著光:“既然注定了向死而生,那便求個死而無憾吧。”
看著她那澄澈的眼睛,姬燁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他也不想拒絕:“聽你的。”
他將付疏抱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門外麵,白衣小童們依舊在天上飛舞,上躥下跳地摘著桃子。
看到他們可愛的笑臉,付疏甚至有些慶幸,還好鳳凰蛋是自己,而不是這些孩子中的任何一個。
兩人離開朱雀山,時光突然變得漫長起來。
沒有複仇沒有宿命,擁有鳳凰神魂的他們即便不打坐修煉,靈力也永遠在馬不停蹄地運行著。
一步步,帶著他們迎接死亡。
他們租了輛馬車,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吃美食喝美酒,再回到聖林書院時,已經是四個月後。
進門前付疏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問姬燁:“資質測試時你給院長的那封信,是天源老人寫的?”
那字跡和聞音閣的牌匾上有些類似,大膽猜測,應是出自同一人手。
姬燁點了點頭:“師父曾於黎院長有恩,若非違背君子道義,他的請求,黎院長都會答應。”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早收到了付疏要回來的消息,白水清和廉瑾笙跑出來迎接,看到二人先是開心,而後震驚在原地。
尤其是廉瑾笙,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愣了一下,白水清驚喜道:“公,不對,小姐,你可以恢複真身了?”
看付疏一身淡紫色衣裙,長發飄飄,簡單地插著根玉簪便美得不可方物,她頓時又是喜悅又是擔憂。
喜得是既然恢複了身份,那小姐的事情應是已經解決,憂的是小姐一向以男子裝扮示人,如今這樣,旁人會不會非議。
“嗯。”付疏淡淡點頭。
若非形勢所逼,能做自己,誰又願意做彆人呢。
其實是束胸實在太過憋悶,她就換回了女子裝扮,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