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付疏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宜正麵對上蘇良翼。
所以她並沒有出門,再次確認門已經反鎖,儘量不發出聲響,躺回了床上,時刻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罵罵咧咧的動靜時遠時近,間或還能聽到蘇良翼踢到什麼的聲音,顯然他急著去上班。
果然不出所料,在手忙腳亂地收拾過後,開門聲響起,屋子裡又恢複了安靜。
作為一個普通上班族,蘇良翼在家裡確實蠻橫凶殘,可在外人麵前卻老實木訥,就算沒到任人欺負的地步,也著實是個沒有脾氣的老好人。
正因為這種老好人的性格,他在工作中全無建樹,渾渾噩噩十幾年都沒有任何進步,職務沒變工資沒變,仍然是個普通職員。
眼看著自己妻子變強硬之後,職位和工資水平也不斷提升,他作為一個男人,心中自然憋氣。
這也是他對付疏動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欺軟怕硬的他,是絕對沒膽子無緣無故請假曠班的。
早在記憶中知道了他的性格,因此付疏並沒有害怕他會在急著上班的早上對她動粗,但這種窩裡橫的人她最為不屑,自然也不想大早上就惹氣。
不過為了防止蘇良翼突然變聰明,她也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倚在床上看了半本書才出去。
隻看前半本,付疏就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那些生活在陰暗角落裡苦苦掙紮地孩子們,在罪惡和墮落中無法自拔,在麻木與渴望中飽受折磨。
這樣沉重的情感體驗,這樣看不到光的度日如年,讓她整個人都像泡在苦水裡,忍不住地範酸。
而一想到兒子蘇沐也在經曆著這種折磨,她的眼淚就不禁掉了下來。
過了這麼長時間,屋子外麵仍然沒有動靜,說明蘇良翼是真的走了。
悄悄打開門,付疏向外麵看了一眼,糟糕的味道再次襲來,讓她忍不住皺眉。
外麵更亂了,但她已經準備好要離開,亂不亂的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這個家是絕對不能再住了,如果不是還有一層婚姻關係在,兒子目前也仍然下落不明,她巴不得立刻就從這裡搬離。
而現在,她隻是收拾了一些值錢的衣服和兩套換洗衣物,匆匆離開了蘇家。
她先是去醫院檢查,在就診記錄中寫明受傷原因是家暴,拿到診斷書後,直接在市中心的酒店裡登記入住。
蘇家,她是暫時不準備回去了。
一是她體力不允許自己再跟蘇良翼進行過多的糾纏;二來她要全心投入地去找蘇沐,而不是浪費精力在家庭紛爭上。
給警局打了電話,依舊毫無所獲,付疏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看到放在床角的書,她又把它拿了起來。
她不反感任何愛情,異性之間的也好,同性之間的也罷,感情一向都是個人的自由。
她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怎麼了,竟然因為這個把自己孩子逼走,也許是太震驚了吧,才會做出能那麼不顧後果的事。
越是把書看到後麵,付疏的心情就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