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也身騎駿馬身穿官服,帶著兩排禁衛軍站在城門口,代表皇帝來迎接威遠將軍凱旋。
看到付疏身披盔甲禦馬而來,他眼神複雜。
苦惱中帶著向往,向往中又帶著怨尤,最後歸為平靜。
他笑容爽朗的上前:“恭迎威遠將軍凱旋歸朝,父皇正在禦和殿等著為將軍和諸位將士接風洗塵,請將軍隨本王來。”
付疏臉上平靜如常,禮貌抱拳:“謝皇上恩典,謝宸王殿下。”
看著她這般疏離的表現,顧懷瑾的笑容又淡了幾分。
跟在迎接隊伍的後麵到皇宮,五百親兵將戰俘押解下去,而付疏和幾位副將進禦和殿參拜宏昌帝。
殿中文武百官皆在,宏昌帝坐在皇座之上,氣度威儀。
看著跪在殿中央的威遠軍眾人,他並沒有直接叫起,而是靜默了幾秒後,慢悠悠地說:“付將軍歸朝,抬頭給朕仔細看看。”
裝作看不懂他的下馬威,付疏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皇上。”
抬起了頭。
對上老皇帝那雙精明深邃的眼睛,饒是付疏也覺得脊背發涼,不愧是執掌天下的九五之尊,這眼神,遠非常人可比。
不過,就算是皇帝,她也不可以落了下風,讓人覺得她好拿捏。
兩人對視半晌,付疏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卻不得不咬牙堅持。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之時,宏昌帝突然大笑起來:“好好好,起來吧!早就聽聞付顯彰的兒子是年少英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難怪瑾兒總在朕麵前提起你。”
心中鬆了口氣,付疏起身低下頭,謙虛道:“臣能有今日,絕非一人之功,全賴陛下栽培,然臣慚愧,行軍打仗不及父親老練穩重,時事政事又多虧宸王殿下提點。宸王能記得下官,也是他重情義不邀功罷了。”
反正新政之事即便她不說,世人也皆知道是她的功勞,何不賣給老皇帝一個好,誇誇他中意的兒子?
如今她羽翼未豐,適當傲慢倒沒什麼,眾人隻會當她年少,可若太張狂,那就是蠢了。
果不其然,聽到她誇自己兒子,老皇帝眼中的笑意終於真誠了些。
他笑嗬嗬地說:“倒是和你那耿直的爹不同,定安王,你覺得是也不是啊?”
這話可不好回答,若說是便是在說付疏虛偽,人品不端;若說不是呢,世人皆說付小將軍會像付老將軍那樣保衛家國,成為太宏戰神,否定了這個問題,豈不就是否定了外甥的未來?
想來這位老人家是覺得付疏滑不溜丟,又不滿定安王力薦她繼任威遠將軍之位,換個人開始找茬了。
所謂伴君如伴虎,就是如此。
因為皇帝無時不刻都想找所有人的茬。
可程昱凜畢竟伴君多年,這點小麻煩還是能應付的。
隻見他摸了摸下巴上不怎麼長的胡子,不慌不忙地回答:“逸陽的話句句屬實,皇上乃盛世明君,有經天緯地之才,心係天下百姓,子肖其父,宸王殿下親臨戰場大獲全勝,實施新政減輕百姓徭役,立下如此大功,都是托了您的福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