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間裡昏昏暗暗,唯有電視傳來嘈雜的聲響,光影明滅,隱約看見電視對麵的小床上坐著一個人。
她瘦弱且頹廢,頭發像雜亂的枯草,將臉遮得七七八八,隻露出一雙空洞枯槁的眼睛。
那雙眼睛緊盯著電視屏幕,屏幕上播放著的,正是白曇獎頒獎典禮的直播。
“最佳女主角將花落誰家呢?”在主持人說到“蘇蘇”這個名字時,床上的人瞳孔驟縮,眼底儘是瘋狂。
她喃喃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蘇蘇,你該死!你該死!”
她聲音越來越大,細瘦身軀癲狂地扭動起來,雙手在床單上拚命撕扯,像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她踉踉蹌蹌地下床,抓起桌子上白色的瓶子,倒出一把藥塞進嘴裡。
好半晌,才恢複了正常。
桌子上的鏡子裡映出她狼狽的模樣,比乞丐還落魄,比鬼怪還驚悚。
她眼角流出不甘的淚水,抱頭痛哭:“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想當初她孤注一擲,把所有籌碼都押在了刑亮身上,結果環海破產,她和刑亮連房子都被法院收回,而付疏那個賤人卻名聲大噪。
後來她拋棄刑亮,另傍上彆的老板,結果一聽她和付疏有仇,紛紛像是啞火的炮仗,沒有一人肯為她出頭。
可偏偏她太久沒有做成任務了,不僅沒有好感點,連係統都休眠了,壓根沒能綁住任何男人的心。
付疏越是光鮮靚麗,她就越是貧窮不堪。
到最後,連男人都找不到了。
她放不下大小姐的架子,又舍不得精致的生活,不肯出去做那些下等人才會去做的工作。
直到現在,衣服首飾都賣完了,錢也耗儘了,躲在一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旅店裡,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她恨付疏,卻又忍不住關注她。
知道她演的電影提名了白曇獎,便刻意打開電視等待直播。
像那些滿懷期待的粉絲一樣。
隻可惜,粉絲聽到付疏得獎歡欣鼓舞,而她卻幾乎崩潰。
恍惚間,腦子裡有一個聲音響起:“滴——係統重新啟動——能量不足,重啟失敗。”
“啟用儲備能量——重啟成功。”
“49號宿主付天希,成為娛樂女王任務失敗,剝奪重生權利。”
“係統脫離中——”
閉眼前那短暫的時間裡,付天希眼前閃現過前世種種,那些她一直不願想起的種種。
付疏回到付家,她雖然心中失落,但也知道自己享受了不該屬於自己的二十年,所以努力幫助付疏適應付家的生活,調節他們父女母女之間的尷尬。
很快,付疏就融入了這個家,和她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她們一起逛街吃飯,一起參加宴會,度過了她兩輩子以來最歡快的時光。
後來付疏說想要演戲,原本付瀾臻是不同意的,是她充當說客說服了父親,並全力支持付疏演戲。
付疏滿心感激,對她也一直很好。
可一切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想起來了,隨著付疏越來越出色越來越耀眼,關於她們姐妹二人的非議也越來越多。
有人說她是鄉野土雞,就算落在了鳳凰窩裡,也注定要矮真鳳凰一頭。
原本她也是不在意的,可這麼說的人越來越多,再看到付疏,她難免有些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