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自己當工人那幾年父母是態度好了,但也隻是因為想讓侄子繼承他工人的崗位,和每個月給家裡寄的錢。
現在他剛一下崗,家裡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
占了大伯房間的大成大誌兩兄弟也沒有一點愧疚,跑過來扯付疏和付向北的挎包,一邊扯還一邊問:“大伯你們拿什麼東西回來了?有沒有糖?有沒有雞蛋糕?快給我嘗嘗!”
付疏被猝不及防地熊孩子扯了一個趔趄,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了,一把奪過挎包冷聲道:“沒有!”
大成被她眼神嚇得一哆嗦,但很快反應過來,一巴掌抽向付疏:“你瞪什麼瞪?奶說大伯都下崗了,你們還要靠咱家養,你這個賠錢貨還敢瞪我!”
付疏可不會慣著這些沒教養的,抓住他的胳膊掰到後背,一腳把他踹到地上,臉著地。
大成再熊也隻有十三歲,又黑又瘦比付疏還矮一些,哪裡打得過她?
他頓時哇哇大哭,哭著喊著讓付老太太給他做主:“奶!她打我!那個賠錢貨打我!”
付老太太看到寶貝孫子被打也急了,抄起牆角的掃帚就向付疏打過來,那眼神恨不得要把她撕碎:“你竟然敢打你弟弟!你個小雜碎賠錢貨,跟你那造孽的媽一路貨色!”
付大成打她付疏可以還手,畢竟他是同輩還是弟弟,但付老太太打她卻不能,再怎麼極品她也是長輩。
但她這麼汙辱母親,付疏已經在心裡記了她一筆。
眼見著臭丫頭側身躲過掃帚,付老太太心中更是惱火,舉起掃帚再打過去,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回頭一看,原來是付向北抓住了她。
“乾什麼?我教訓孫女你還想阻止不成?付向北,你敢這麼對你娘!”付老太太撒起潑來誰都不讓,年輕時就是村裡的瘋婆娘,老了更倚老賣老,誰都不敢招惹。
付大成的哭聲引來了他爹娘,四房的付向春和王玲。
作為付家二老最疼愛的兒子,付向春就是個閒懶饞滑的渾不吝,這麼大歲數了還要靠老爹老媽貼補,自己是乾啥啥不行。
他看到兒子在哭鬨,頓時計上心來,嚷嚷得門內門外都能聽到:“大哥,你這是乾什麼?不就是借你屋子住兩天嗎,你也不能打你的親侄子啊!”
魚找魚蝦找蝦,付向春的媳婦跟他是一路貨色,默契十足地抱住兒子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喊著“大成命苦啊”。
原本函水村出了付向北這麼個工人,十裡八鄉都認識,他回來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四房兩口子一喊,大家就都聚到了付家的門口看熱鬨。
人越多王玲哭得就越來勁,活似付大成被打得沒了命,她現在抱的其實是兒子的屍體。
“怎麼回事?向春,發生啥了?”連村長媳婦何采蓮都過來了。
“采蓮嬸子你不知道啊,我大哥一回來就要把侄子攆出去,還打我們家大成!”付向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原本家裡還想著大哥下崗,給他和侄女轉個戶口申請宅基地,哪成想人家壓根看不上我們鄉下人啊!”
那模樣,就像他沒有霸占大哥的屋子,卻一片好心被辜負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