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衍滿臉吃驚地看向她,似乎沒想到母親會如此犀利地指出父親不忠的事實。
無論前世今生,他印象中的付疏都是軟弱順從的,從不曾說過父親一句不是,更不曾忤逆父親任何吩咐,若非如此,史刻恒也不會人都不來隨便拿兩袋山珍就想哄她幫忙。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付霖從裡麵走出來,黑沉著臉,想必是將兩人剛才的對話聽了個整。
付霖失望地看向他,放出一句“付家不與畜牲為伍”就狠狠將門關上,沒有一絲留戀。
回過頭,小華在不遠處看著母親和外公,不解又難過地問:“外公,為什麼不讓哥哥進來?”
付霖摸著她的頭說:“你母親不日將與父親和離,鈴兒是想跟著父親還是跟著母親?”
史書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付疏,這次沒再猶豫:“鈴兒想跟著娘親!”
她雖然年紀小,但自幼聰慧,已經看出家裡出了問題,父母或許有一方將要離開她。
她從小就跟在母親身邊,父親雖然也待她慈愛,但時常不在家,也很少關心她和母親,因此她是打心眼裡想跟在母親身邊的。
看著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付霖心疼極了,但很快狠下心說:“你父親背離家國其罪一,對妻子不忠對親人失信其罪二,教子無方其罪三,如此失德之人不配為人父,從今日起,你便與他恩斷義絕,縱使路上遇到也要像遇見陌生人那般,你可願意?”
外公的許多話史書鈴都不甚理解,唯有最後一句她聽懂了,眼淚不自覺掉了下來,點點頭道:“鈴兒願意。”
付疏也覺得心疼,輕輕抱住女兒安慰:“娘會永遠陪著鈴兒的。”
女兒年紀尚小又沒有未來的記憶,若選擇了史刻恒,以後指不定會被琢磨成什麼樣,幸好她選擇了她。
這邊已經商量著怎麼和史刻恒劃清界限,而那邊史書衍回到將軍府,將付疏和付霖的情況如實稟報後,卻惹得史刻恒勃然大怒。
“豈有此理!本將軍忙著開闊疆土抵禦外敵,無知婦人不僅不能為本將軍排憂解難,竟然還嫌禮薄?”史刻恒一巴掌拍向茶幾,茶壺茶杯紛紛傾倒,灑了一地水漬。
“更可惡的是,付氏竟然汙蔑高姑娘的清白,是可忍孰不可忍!”史刻恒咬牙切齒地說:“高姑娘醫術高超,為我鶴陽軍立下汗馬功勞,也是她能非議的?”
為一個女人辱罵原配妻子還能如此理直氣壯,也是叫人佩服。
史書衍明知他袒護高長舒絕不是因為那勞什子的汗馬功勞,而是和付疏猜測的一樣,就是因為他對高長舒有了不該有的情愫,但他不能說。
至少現在他還要靠史刻恒建立威望,才能免受被處死的結局。
他恭謹道:“母親一日不回,就一日無法說動外公,眼下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就知道問怎麼辦!我要你何用?”史刻恒麵色猙獰地斥責道。
等他發泄完了,才逐漸冷靜下來,沉著臉說:“罷了,本將軍親自去一趟,就不信她還敢挑剔!”
不知為何,史書衍心中有種預感,付疏她沒準還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