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刻恒卻自信的以為她願意妥協了,上前一步正要抓她的手,卻見她側身躲開。
這一側身,付疏正好暴露在圍觀百姓的視線中,有人說出客觀評判道:“早聽說付先生的女兒乃鶴陽第一美人,如今一見,果真端莊秀麗,豈是高氏那小家子氣能比。”
讀書人在百姓心中地位永遠是最高的,就算高長舒此時的身份是醫女,仍舊無法相比。
畢竟她雖然醫術高超,醫治的卻也隻有鶴陽軍,跟普通百姓並無乾係,而付霖教書育人,是鶴陽所有讀書人的師長,誰家孩子沒有個讀書夢呢?
夢裡史刻恒之所以能那麼快贏得人心,也多虧了付疏扯父親的大旗為他助陣。
然而現在的她卻不會那麼傻了。
隻見她信步走到百姓麵前,麵上始終帶著優雅的笑意:“是將軍知恩圖報,願為醫治士兵的大夫豪擲百兩,還親自陪同挑選首飾,卻隻派幼子獨自一人拎兩袋蘑菇請妻子回府。”
“且不說自起兵之後將軍從未告知行蹤,而高大夫時刻伴你左右,先我這個女主人近月餘住進我的家裡。”
“單說恩情,她高大夫救人治病是恩,我父親在你最窮困潦倒之際將女兒嫁於你,扶持你救濟你,就不是恩了?我十年來辛辛苦苦操持家裡,為你生兒育女就不是情了?”
“怎麼彆人的恩情價值百兩,我付家的恩情就隻值兩袋蘑菇?敢問史將軍,您這是作踐誰呢?!”
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史刻恒現在的心情,那便是震撼。
他從沒想到,平日對他千依百順的妻子,竟有如此剛強的一麵,在大庭廣眾之下,將他老底都揭光了。
再然後便是憤怒。
他堂堂鎮國將軍之子,若不是家道中落,真會去付疏一個出身卑微的野蠻女子?若不是看她脾氣好又家世清白,他又怎麼會設計跟她成親?
在這段關係中,他從來都是主導者,何時有她付疏說話的資格!
他拳頭攥緊,百姓的目光像刀子一樣淩遲著他的自尊,他雙目通紅,聲嘶力竭道:“本將軍說過,我和高姑娘沒關係!”
付疏仍舊鎮定自若:“當然,我也沒說您跟她有關係,將軍說談恩情,那我們就隻談恩情。”
史刻恒一口氣梗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得肺都要炸了。
“付疏自知身份輕賤如泥土,比不得將軍如雲中月,將軍若是願意,不如我們好聚好散,也省得將軍因我而蒙羞。”付疏笑盈盈地望向她:“將軍覺得如何?”
史刻恒像沒聽懂似的:“你這是何意?”
“和離。”
“和離?付疏,你竟想跟我和離!”史刻恒滿臉不可思議。
他想過千百種可能,付疏嫉妒高姑娘想將她趕走,付疏嫌他送的禮拿不出手貪圖他的錢,他甚至想過如果付疏死纏爛打的話,他該如何擺脫,以守住對高姑娘的忠貞。
可他卻從來沒想過,付疏竟然想要跟他和離。
心裡無端升起一種惶恐的情緒,史刻恒語氣軟了下來:“付疏,彆鬨了好不好?跟我回府,我不會虧待你的。”
彆說是因為付霖的名望,單是為了塑造完美的首領形象,他也不會在此刻放付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