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從出來後就一直在想,李熾為什麼不敢對她直接動粗。
按理說像她這樣一個要背景沒背景要身份沒身份的普通商賈,李熾應該直接衝上去將她擒出來才是。
想來想去,也隻可能是因為鶴陽城將她傳得神乎其神,說她是於鎮壓叛軍有功的仁商,更有甚者,說她去京城麵過聖,皇上還親自賜她仁商匾額,隻是她為人低調不願意拿出來炫耀。
之前聽到這些,她隻覺得荒繆。
她去京城那段時間,時政尚未清晰,皇帝年歲還小,怎麼可能隨便見到?這種無稽之談,也隻有那些街頭巷尾喜歡謠傳的無腦之人才會相信。
但因為傳言傳的是好事,並未對她造成傷害,反而能讓身為叛軍首領之女的史書鈴不遭人排斥,付疏也就沒特意澄清。
如今看來,隻怕李熾也信了那套說辭,拿不住她到底在皇上那有沒有姓名,萬一她真出了什麼事,皇上責怪下來,怕李家保不住他。
畢竟他隻是個遠房親戚,可以打著李家旗號在西涼州的地界亂來,但要動到京城上去,卻是萬萬不可的。
付疏猜得沒錯,李熾抱得的確是這樣的心思,到時候訂下契約簽了文書,她隻要想在大顯國土上活下去,不想給也得給。
至於為什麼沒打算要她全部財產,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付疏這樣一個有名聲有威望還有錢的富商,萬一鬨到京城去,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
他算盤打得好,現在見到付疏那一刻變卦了,色壯熊人膽,他寧願鋌而走險也要美人財富雙收。
發現付疏捏住了他的軟肋,李熾臉色很不好看,他惡狠狠地說:“人我可以放,但你,必須嫁給我。”
“想娶我的人多了,你憑什麼?”付疏冷哼。
“我憑什麼?”李熾抽出腰間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就憑你們所有人的命,都在老子手上!”
“付小姐,不能嫁給這個鱉孫,我死了就死了,也算死得其所了!”小九明明怕得要死,卻仍咬緊牙關大喊道。
樊鏢師梗著脖子同意:“小九說得沒錯!付小姐,不能嫁給他!”
李熾瞪眼大喝:“哪有你們說話的份?!”
說罷,他就揮刀向小九砍去。
小九舉刀迎上,沒過兩招,就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李熾憤恨至極,巢手下怒吼道:“看什麼呢?給老子宰了他!”
“住手!”付疏喝止:“我說過,你要敢動他們一根頭發,就咬舌自儘。”
之所以剛才不喊停,是因為她知道小九年歲雖小,身手卻不是吹的,對上李熾這個酒囊飯袋肯定不會輸。
如今李熾想要群毆,她當然不同意。
“你他娘的,沒看出是他先打的我?!”李熾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付疏輕嗤一聲,仿佛在說:你挨打關我什麼事?
“好!好你個臭娘們!敢耍我?”李熾這下算是看出來了,這賤人就是故意的!
他用刀逼著付疏的脖子,扯著她退出中心位置:“來人,都給老子上,把他們都給我大謝八塊!”
官兵們有些的遲疑,西涼州離鶴陽不遠,關於付疏的功績他們也略有耳聞,之前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還好,他們砍誰跟能切瓜一樣,現在知道了,反倒不敢下手了。
“都乾什麼呢?給老子上啊!”李熾喝斥道。
他的隨身親衛最先動手,悍勇的地撲向小九,兩人即刻打做一團。
其他人看他先動手了,也紛紛抽出刀朝付疏之外的人圍了過去。
李熾興奮地盯著付疏,期待在她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痛哭流涕辛苦哀求,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付疏隻是看了看天色,而後輕聲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