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注意著七皇子的桃桃愣了一下,連忙上去扶他:“七皇子,驚鴻殿就在前麵了,您再堅持一下?”
鐘離煜繼續耍無賴:“本皇子說累了你沒聽到?區區奴才,也敢欺負到本皇子頭上!”
“七皇子殿下,奴婢知道您累了,要不奴婢抱您去吧。”桃桃伸出手去扶,卻被鐘離煜一把捉住,狠狠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桃桃驚呼一聲,想掙脫卻怕弄傷了主子,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腕流下鮮血,痛得她眼淚直掉。
鐘離煜滿心惶恐和委屈都發泄在這一咬上,半點力氣都沒留,腦袋裡全都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受的委屈,經曆的不安,頓時戾氣更盛,恨不得在撕下一塊肉來。
直到下巴上傳來疼痛,他腦袋才清醒過來,眼看著桃桃血肉模糊的手腕,下意識一縮,抬頭就對上了付疏那雙清淩淩的眸子。
此刻他才感覺到後怕,他咬傷了這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淑妃的大丫鬟,隻怕到驚鴻殿之後少不了磋磨,不給飯吃不讓睡覺還算好的,說不定還要暗搓搓地派奴仆打他,就像曾經的德妃一樣。
他眼睛垂了下來,眼中滿是不甘和恨。
他的母妃隻是小小婕妤,在德妃的秋水殿伺候,拚死拚活生下他,迎來的卻是德妃的責難,以至於自他出生之後,父皇再沒踏足過母妃的院子。
在他四歲那年,母妃抑鬱而終,剩下他一個孤苦無依的幼兒,德妃更是變著法地折磨他,其他人就算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一個落難皇子和一個將軍府出身的二品德妃,孰輕孰重大家都心中有數。
鐘離煜承受了整整三年的折磨,直到去年德妃病故,這才能免遭折磨,卻也養成了如今的凶戾性子。
他眼中失去了光彩,住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彆?總歸自他母妃死後,世上再無全心全意對他之人,他去哪裡都是受苦受難。
付疏沒有理會他,而是第一時間拿出手帕給桃桃止血,吩咐下人:“去叫太醫來。”
而後,直接帶人回了驚鴻殿,根本沒再看鐘離煜一眼。
照顧鐘離煜的奴才丫鬟們麵麵相覷,不知是不是該跟上,按理說是的,可七皇子把淑妃娘娘丫鬟的手都要咬廢了,這不是在打淑妃娘娘的臉嗎?跟過去人家認不認七皇子都難說。
可不跟過去,七皇子好歹也是皇上親自下口諭指給淑妃娘娘的,不跟過去也不合理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僵在那裡,鐘離煜更是僵在那裡,繃著一張小臉。
下巴的骨頭還在隱隱作痛,他又想起那女人冷著一張臉的模樣,真是個大力怪物,竟然掐得他不能動彈,以往兩個奴仆按著他,他還能掙紮一會兒呢!
這一等,直到掌燈時分,過路的丫鬟太監來來回回,卻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
鐘離煜有些怕黑,他母妃就是在夜裡去的,他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憤懣,心想淑妃那個壞女人,他以後定要折騰得她後悔今天的所做所為。
這樣想著,前方突然傳來了燈火,看陣仗還挺大的,能有這排場的,除了皇後就是淑妃,皇後娘娘深入簡出很少見人,必然是淑妃那壞女人來了。
鐘離煜心中得意:教你晾了我一整天,這次我肯定不會輕易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