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抬眸,就見此人身材高大體態勁瘦,並不像普通的紈絝子弟,況且他雖然長著一副風流麵容,也拚命做出賊眉鼠眼的流氓姿態,卻實則眉目清俊,並未有真正的輕薄之色,顯然是在演戲。
因而她隻是隨便地掃了他一眼,並未理會。
皇後卻嫌棄地後退兩步,紅著臉喝斥道:“大膽!”
侍衛攔在那人麵前,鏘地一聲將刀抽出:“來者何人,敢調戲我家夫人,不想活了?”
“呦!還是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好得很,少爺我就喜歡有錢人家的夫人,皮白肉嫩,最是彈手!”說著,那人便朝離他最近的付疏摸過來。
侍衛自然不讓,這裡都是皇上的女人,若真被人摸了去,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條,他直接向那人抽刀砍去,卻見對方步子極其詭異,像是會功夫又像是喝醉了,隨便晃悠兩下就躲避過去,直直朝付疏撲了過來。
尋常女子這時候早就慌亂不已,偏偏付疏不僅沒有,還有功夫觀察周遭所有人的麵色,將皇後眼中的幸災樂禍和太後難掩激動的緊張神色都儘收眼底,而後退後一步裝作摔倒,卻正好將來人的手避了過去。
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侍衛統領原本沒在意,以為自己的屬下能解決呢,可沒想到人沒攆走,還讓付疏受了傷,他頓時臉色一變,旋身直朝男子踢去,另一旁桃桃趁亂連忙將付疏扶了起來。
“娘,夫人,夫人你怎麼樣?”她緊張之餘差點說漏了嘴。
付疏瞥她一眼,搖了搖頭:“無礙,隻是腳有些疼。”
太後心疼地走過來:“讓你受驚了,我們即刻啟程去太常寺,法相住持的醫術很好,叫他給你治治。”
“老夫人不必擔心,疏兒隻是不小心磕到,休息一會就好了,舟車勞頓,飯還是要吃的,疏兒不礙事。”付疏笑意溫和地安慰道。
太後見她確實沒有痛苦之色,點點頭:“知道你孝順,罷了,那就先用飯休息吧。”
看著她一臉真誠的關心,付疏心中疑惑,剛才在她被調戲之時,太後的表情可絕對不止擔心那麼簡單,如今的關切看起來也不似作偽,這倒值得思量了,這素無交集的太後娘娘到底是想害她,還是關心她?
另一邊,侍衛統領和那登徒子已經打了起來,登徒子東搖西晃,卻總能從侍衛統領的殺招中頻頻脫險,這樣精準的身手,說是湊巧或幸運就有些牽強了。
從付疏這樣的行家來看,他倒是像在逗著侍衛統領玩。
侍衛統領惱羞成怒,出招越來越狠,桌子椅子都被他砍斷無數,卻無法碰到對方一根頭發絲,還是他的手下喊道:“齊大哥,彆打了,老夫人和夫人們要用膳了,這等無賴,攆走便是!”
這他才恢複神智,隱含怒意道:“你個隻會躲的小子,我今天不與你計較,快滾,彆打擾我家主人用飯!”
“侍衛大哥此言差矣,本公子隻是看美人而已,我看我的你們吃你們的,不耽誤。”登徒子油腔滑調道。
眼瞧這兩人又要吵起來,付疏揮手喚來小二:“小二哥,給我們換間包廂。齊侍衛,莫與小人爭長短。”
“是,夫人。”侍衛統領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轉身護送三位主子進包房。
而那個登徒子坐回原本的位置,此刻他對麵已經坐了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不知何時來的,偏偏兩人風格迥異看起來卻格外和諧。
登徒子笑著問:“看出來了麼,哪條道上的?”
老頭一邊悠閒地嚼著花生米,一邊滿不在乎地問:“你說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