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近炸開了鍋,前有皇宮走水燒死了皇帝寵妃,後有太後鑄下大錯發落太常寺皈依佛門,又有淑妃病重去安國寺久住祈福。
原本以為這就夠稀奇了,誰能想到,住在太常寺和安國寺的太後和淑妃在同一天晚上遇襲,一死一傷,慘烈無比。
更為離奇的是,在兩人遇襲現場,撿到了兩塊一模一樣的令牌,很顯然殺害太後和重傷淑妃的是同一夥人。
如今案子已經全部交由大理寺處理,還未查出什麼進展呢,消息就已經在京城甚至幾個臨縣傳開了,更有甚者某些地方還傳出了天要亡大淵的說法,鬨的是人心惶惶驚懼不已,連平日最熱鬨的京城大街都冷清了不少。
等這件事傳至鐘離鈞耳朵裡時,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並非朝臣怠慢,而是鐘離鈞又一次夜裡喝得爛醉,連早朝都沒上。
自打熹妃死後,他就經常這樣,根本無心朝政,一心沉醉在自己還未開花就已消逝的愛情裡。
而即便傳到他耳朵裡,被宿醉的餘波攪得頭腦發昏的鐘離鈞,依舊沒有親自過問案件流程,隻是吩咐大理寺嚴加徹查,一定要將凶手捉拿歸案。
於是乎,那個令牌就成了破案的關鍵證據,大理寺卿遍尋未果,正想放棄另從其他方麵調查之時,一個從近衛軍退役的同僚卻覺得令牌十分眼熟。
直到某日早朝看見了許久不見的皇上,兩人對視一眼,終於知道為什麼眼熟了,因為那令牌上的花紋,和皇上隨身攜帶的玉佩花紋一模一樣,隻是材質不同。
兩人心頭大駭,如此離奇之事,不知道該同誰講,想如實稟報給皇上,又怕惹來殺頭之禍,但不稟報破不了案,依舊會被問罪。
就在他們進退兩難之時,好家夥,壓根不需要他們稟報了,因為不知道哪兒又走漏了風聲,殺害太後和重傷淑妃的凶手乃是皇族暗衛這個消息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消息的傳播程度已經不是空穴來風,甚至連令牌上的花紋都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簡直就跟親眼看到了一樣。
皇族暗衛,除了皇上本人還有誰能調動?
答案是沒有,皇上那一輩隻剩他一個皇嗣,太後又死了,皇家這代除他之外再無彆人。
既然沒有,那幕後真凶除了皇上還能有誰?
一時間,大家都眾說紛紜,有傳言當今聖上一怒為紅顏,表麵上說放過太後,暗地裡痛下殺手,為滅口,連沒幾日活頭的淑妃都不放過。
還有人說皇上其實不是太後親生的,早就對太後的控製不滿,前腳太後鑄下大錯,後腳就要殺她泄憤。
母子相殘的消息太過勁爆,以至於傳著傳著,淑妃重傷的事倒是被人遺忘了。
付疏悠然自得地聽著明真給她稟報的消息,聽說朝中已經有不少大臣對皇上不滿,眸色微動,直起身道:“時間差不多,到我出場了。”
說著,她換下貼身柔軟的綢緞,穿上一身粗布素縞,刻意扯開了點傷口,讓血從粗布衣服裡透出來,再以內力阻塞經脈氣血,讓臉色變得慘白,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行將就木的灰敗之氣。
就這樣,她在京城門口下了馬車,一路踉踉蹌蹌地走進京城,在一眾鮮衣靚服裡,格外引人注目。
從城門口到大理寺的路不算長,但她卻走了很久,一來因為她“身體虛弱人之將死”,二來她又受了傷,走到大理寺時,左邊的袖子被血染紅了一整片,看起來無比淒慘。
她府衙門口的鼓棒,用儘全身力氣敲響鳴冤鼓,聲音仍不大,卻足以傳進大理寺裡麵。
大理寺卿匆匆跑出來,盯著付疏的臉看了半天,這才不確定地叫了聲:“淑妃娘娘?”
“謔!這就是淑妃?也混得太慘了吧?!”
“瞧瞧那胳膊,嘖嘖嘖,莫不是斷了吧?”
“淑妃為什麼會來大理寺門口敲鼓?她若有冤屈,難道不該去跟皇上訴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