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包包就站起來。
對顧教授說道，“我走了。”
走得毫不留戀。
顧媽媽三個人眼裡滿是竊喜。
終於走了。
但在顧教授看來思如這毫不留戀的背影，就跟她從天台上跳下去那一幕莫名的重合了。
生無可戀。
眼皮跳了好幾下。
忙過去拉住她，“走？你去哪兒？”
思如看著他就笑，笑得特彆好看，“我回南大呀。我是南大的學生嘛，要回學校呀。”
顧教授卻心驚膽顫。
不是吧。
忙說道，“家裡挺好的呀，回學校乾嘛，學校哪有家裡舒服。”
思如就聳肩，一臉無奈，“沒辦法呀，你家的傭人不歡迎我呢，你是挺舒服的，我還是回學校吧，我覺得學校比較親切。”
還看了王媽一眼。
顧教授因為妻女哭鬨，又腦補了一番，再加上本來就很疲憊，根本就沒注意到雞湯這一幕。
看到茶幾上灑落的雞湯還在往地板上滴水，顧教授眼皮跳得更厲害。
“……有自殺傾向…………要注意……關心跟愛…………”
“……會死的……”
輕輕拉著思如的胳膊讓她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什麼你家，這也是你的家。”
思如不置可否。
隨便。
顧教授轉頭看向已經目瞪口呆的王媽，“王媽，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就是故意欺負人唄。
王媽從沒見過這樣的顧教授，顧教授都是溫和優雅的，說話都透著一股藝術。
哪有這樣嚴厲的。
忍不住看向他身邊坐著的思如，指著她，“她……她……是她的錯。”
思如嗤笑一聲。
顧教授眉頭皺得緊緊的，“王媽，道歉。”
聲音裡少有的威嚴。
顧媽媽顧維熙不可置信的眼睛裡朦朦淚光。
顧維鈞睜大眼睛，眼睛裡是不相信，“爸，你竟然讓王媽給她道歉？王媽可是在咱們家十幾年了呀。”
顧教授看了顧維鈞一眼，“維鈞，海心她是你妹妹。”
然後看著王媽，“王媽，道歉。”
顧維鈞一臉失望徹底的表情。
王媽求救的看向顧媽媽跟顧維熙，但是那兩個人就隻是流淚，臉上的表情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搖著頭，眼淚直流，大大的眼睛裡就是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眼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這個顧教授一定是個假的顧教授，或者是腦子瓦塌了。
王媽還是道歉了。
低頭，彎著腰，委屈至極，一臉的隱忍。
思如坐在沙發上，就是一個惡毒女人的樣子。
“隨便吧，反正你也不是真心道歉的，你道不道歉我接不接受一點都不重要。現在我餓了，你馬上去做吃的。記得，要做我喜歡吃的。”
思如可有可無的表情更讓人恨得她牙癢癢，恨不得衝上去使勁扇她兩巴掌。但是現在有顧教授為她保駕護航。
一想起這個，其他幾個人就特憋屈。
什麼都不能做。
就隻能看著思如拽，看著她橫。
隻能看著。
看著。
“王媽，沒聽到小姐說的話嗎？還不快去。”
王媽轉身就走。
“記得，都要是她喜歡吃的。”
顧教授的聲音從後麵傳來，王媽身型一頓，然後說了聲是，走得更快。
顧教授平時就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待人客氣有禮，脾氣又好，還長得帥，是個帥氣的老男人，特彆招那些大叔控的女生喜歡，還被評選為學校最有氣質風度的男老師。
還是個畫家，浪漫溫柔又氣質優雅，充滿了藝術家的氣息。
然而，他再溫和脾氣再好，他也是顧家的家主，戶口本上的戶主。
男主人。
一家人都靠他活。
顧家所有人都順著他，偶爾一點小脾氣都是他接受範圍內。
所以，顧家一直都是和睦充滿了愛的。
但顧教授是有脾氣的，每個人都有脾氣，沒有脾氣的人隻是因為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
顧教授的聲音充滿了威嚴與警告。
王媽落荒而逃。
顧媽媽跟顧維熙停止了哭泣。
思如低頭，勾起了嘴唇。
大廳裡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