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就看到小女孩泛青的臉,眼睛大大的睜著,隻有眼白,嘴角勾起,仿佛在嘲笑他。
張強:……
心裡猛然一縮。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
揚起手裡的刀就往女孩子身上亂砍。
見她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
好嚇人。
直接拿刀戳碎了。
一邊戳還一邊喊。
“我叫你看,我叫你嚇人,我砍死你,砍死你。”
等整個人冷靜下來。
女孩子的頭都砍掉了,身上也很多傷。
他喘著粗氣。
身上濺了很多烏黑的血。
看著有些瘮人。
嘴裡卻嘿嘿直笑。
喃喃自語。
“我叫你嚇人,你嚇不到我的,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兩次三次,我不怕你,我有刀。”
在他身後,另外三個人已經不見了。
隻聽到風吹動柳樹的聲音。
“嗬嗬,真的嗎?”
是女孩子稚嫩的聲音。
張強:……
忙回頭看。
可一個人都沒有。
仿佛剛才聽到的都是幻覺。
鬆了口氣。
看來是他太緊張了。
再回頭的時候,瞳孔猛然一縮,直接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嘴唇泛白,手裡的刀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渾身都在發抖。
地上。
不知何時,那個小女孩的頭顱就變成他的了。
臉上滿是傷痕。
他咧開嘴,一直裂到耳後根,發出刺耳暗啞的笑聲。
“嘎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張強瞳孔放大。
隻覺得難以呼吸。
要窒息了。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捂著他的口鼻。
偏又看不到摸不著。
猶如溺水一般。
就在張強以為自己會這麼死掉的時候,那雙手鬆開了。
他也從床上醒過來。
大口大口的喘氣。
雙手還緊緊的掐著自己的脖子。
一張臉憋得通紅。
嗬。
原來是做夢。
坐起來,屋裡很陰暗,什麼都看不清。仿佛有什麼東西潛伏在黑暗中。
張強再也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平複好呼吸。
腦海裡又閃過剛才做的噩夢。
如此真實。
夢裡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
嗬。
可不是嗎。
那場景,就是當初他們分屍的情景呢。
隻不過。
最後那一幕,李佳怡的臉還是她的臉,並沒有變成他的。
那次之後,他連著做了好多天的噩夢。
但不敢叫。
隻能一個人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那麼熱的天。
硬生生的捂出了一身的痱子。
再後麵,事情解決了。
他並沒有被判刑,隻是家裡賠了錢。
一共四個人。
三個人都搬走了,就隻有他家,還在村裡,為啥,嗬,沒錢唄,王健家借錢都搬去了縣裡。
獨留下他一個,承受著村裡所有人異樣的眼光。
白眼,指責,還有背後的竊竊私語。
他知道,那都不是什麼好話。
憑什麼。
明明當初動手的不是他一個人呀,為什麼現在就隻要他一個人來承受。
而且,家裡也賠了錢。
這件事就該了了呀。
就該回到以前的生活。
上學,逃課,,跟同學打鬨,偷看暗戀的女生。
很多事。
但現在,他不過做錯了一件事,所有人看他的眼光就不對了。
雖然還在上學,但已經沒有人跟他說話了。
他就像是一個病毒體。
甚至還有人直接喊他殺人犯。
他:……
最後實在忍受不了,輟學了。
一直到現在。
可這麼多年都沒有夢見過了,為什麼會做個這樣的夢。
夢醒了。
還心驚膽跳,久久不能平靜。
直到天邊泛起白色。
他才鬆了口氣。
總算天亮了。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驅散所有的黑暗。
思如隱入牆角。
勾起嘴唇,儘管享受吧,因為呀,這樣活著的日子,不多了。
張強一夜沒睡好,眼睛通紅,臉色越發的不好了。
張母做好了早飯,是昨晚上吃剩的雞湯煮的麵條。
他幾口吃完。
推開碗站起來就要走。
張母忙問道,“阿強,今天要出去嗎?”
張強恩了一聲。
就走了。
嗬。
不過是個夢,夢這東西,很奇怪,沒有科學依據的。
李佳怡已經死了。
死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埋在地下的骨頭都化了,還能留下什麼。
都說鬼怕惡人,自己還是殺了她的人,李佳怡如果出現,大不了再殺一次就好了。
是鬼嘛。
就算殺死了,也不用負責。
張強出去收保護費了,收到了錢,直接去了賭場。
當然,意料之中的又輸了個精光。
被人從賭場裡扔了出去。
要是下次再還不清賭債,就斷了他的手腳。
張強被打的鼻青臉腫。
從地上爬起來。
罵罵咧咧。
啐了一口,“狗腿子。”
扶著腰呲牙咧嘴的往前走。
一個沒留神,就撞到了個人。
他心情本來就不好,開口就罵道,“哪家不長眼的小崽子,老子一腳踹死你。”
就看到那小孩抬起頭,一臉的血,咧開嘴朝他嘿嘿直笑。
紮著小辮兒,穿著紅裙子。
張強:……
“鬼呀。”
心臟都要嚇停了。
尖叫出聲,下意識就飛快的跑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扶著牆喘氣。
一抬頭。
就看到一個小孩穿著裙子直勾勾的看著他。
張強嚇得直往後退。
等看清楚了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童裝店的小孩模特。
輕撫著胸口,真是嚇死人了。
透過那玻璃窗,張強看到裡麵一家三口正在給小孩買衣服。
那男人看上去有點麵熟呢。
張強仔細回想了,他身邊都是不務正業的混混,根本不會認識這樣的人。
良久。
終於從記憶裡找到了一個相對應的人。
嗬。
原來是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