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就算曾經在網絡上鬨的沸沸揚揚全民聲討,也沒有人再記得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新的事情發生。
誰還會再關注五年前一個發生在國外的被殺留學生的案件呢,再說了,那些年,莫名其妙死在外麵的留學生還少嗎?
最難過的是餘媽媽,她終日思念女兒,以淚洗麵,隻有聽著手機裡存下的曾跟女兒的聊天語音,嘴角才有一絲笑意。
但,笑過之後,淚更凶,心更痛。
思如去看了她一次。
她頭發花白,神情麻木,眼睛裡一潭死水,整個人蒼老得有些不可思議。坐在沙發上,望著茶幾上的相框,臉上露出一抹懷念溫柔的表情。
有些傷痛深入骨髓,稍稍一碰觸就痛徹心扉,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走出來的。
思如垂眸,轉身離開。
五月,陽光很好,明媚但並不灼人,風清清爽爽的吹過,空氣中隱隱飄來槐花的香氣。
在一個看起來還很新的花園小區裡,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外賣小哥手裡提著個塑料袋,腳步飛快的走向某一棟樓。
此時正好是中午,小區裡人很少,樓道裡等電梯的人除了他,就沒有彆人了。
不過,莫名的有點冷呀。
小哥搓了搓胳膊,恩,大概是在一樓的關係吧。
也沒多想。
電梯很快來了,他忙走進去,按下十八層的數字。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外賣,很大兩盒,除了有乾鍋,還有炸雞點心。
眼裡頓時閃過一絲不忿。
他還餓著肚子在送外賣呢,連口水都沒時間喝。這些有錢人倒是好,在網上點了餐等著吃就行。
這家人他知道。
常客嘛。
長得挺不錯一女的,家裡還有個孩子,也不怎麼做飯,一個星期光是他,就得給這家送少說兩次外賣。
嗬,上次下暴雨,積水把路麵都淹了,外賣就晚了二十分鐘,這女的直接給他來個差評。
他賠錢道歉做補償,希望她把差評刪了,但沒用。
那女的怎麼做的,當麵答應得好好的,賠償也收了。結果轉頭就跟他們公司投訴,說威脅她。害得他直接被罰了兩個月的獎金。
氣得不行。
還無話可說。
也算是明白了,他運氣不好,遇到個極品。
行,這事算他倒黴,畢竟做服務行業的,什麼奇葩沒見過。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嗬,顧客是上帝嘛,衣食父母,他不能做什麼。但彆忘了,外賣可是由他在送的,報不了仇,能惡心惡心她一下也算是解氣了。
小哥熟練的打開外賣盒子,拿出裡麵的炸雞吃了兩塊,看了眼另一個盒子裡冒著熱氣的乾鍋,眼裡閃過一抹報複的神色,動了動嘴巴,直接吐了兩口唾沫進去,拿手指隨意的攪拌了一下,就關上了盒子。
很快,十八樓就到了。
他提著恢複原樣的外賣盒,臉上帶著禮貌親切的微笑,走到右手邊最裡麵的那一家,敲了敲門。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把門打開,是個穿著丁香紫睡袍的漂亮女人,睡袍綁得鬆垮垮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頸,和白皙纖細的小腿。
她睡眼惺忪,皮膚蒼白有些乾燥,一頭長卷發亂糟糟的披在肩上,皺著眉,一臉不耐煩的說道,“怎麼這麼久啊,你們送外賣的到底在搞什麼,是不是要把人餓死才算。”
外賣小哥低著頭,很誠懇認真的道歉。
“對不起,不好意思呀,讓您久等了,下次一定會儘快送來的。”
眼裡飛快的閃過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