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枚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遭受著巨大的恐懼,備受煎熬。
但良心,還是黑的。
“彆找我,彆找我……”
“不是我殺的你,是馮正軒,你去找他,找他。”
“……彆過來……我沒錯,是你自己要多管閒事的,活該短命……”
……
思如最終也沒有等到張枚的一聲道歉,一句錯了。
但沒關係,那些魔音,那些幻覺,會伴隨著張枚一生。
好閨蜜一輩子呀。既然不能同生同死,那就以另一種對彼此都公平的方式成全吧。
她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餘佳樂,這樣的結局,你滿意嗎?
而且,值得嗎?
思如走了,留下一個半瘋掉的張枚。
李誌出差學習回來,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惡臭。
他皺著眉頭,捂著鼻子,連喊幾聲都沒人應,最後在陽台的角落裡找到了蜷成一團驚慌不已的張枚。
嗬,她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麵色蠟黃,頭發如同雞窩般雜亂的堆在一起,尤其是她的嘴,也不知道多少天沒上藥了,都爛掉了,參差不齊的傷口上是腐爛發白的肉,隱隱還看到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也許是癢,張枚舌頭一掃,就全卷進了嘴裡。
“嘔……”
李誌再也忍受不住了,飛快的衝向衛生間。
隻要一想到那張嘴是他曾無比眷戀親吻過的,他就惡心。
幾乎要把胃給吐出來了,李誌才扶著牆從廁所出來。
此時的他,眼裡再無深情,隻有厭惡。
張枚的身上全是失禁的大小便,暗黃發黑,地板上也都是。
他很想什麼都不管的直接離開,但不能。嘴唇抿得緊緊的,一臉怒氣的鉗著張枚的胳膊就把她往廁所裡拖,動作粗魯,沒有一點憐惜。
張枚就任由他拖著,整個人癡癡傻傻的,嘴裡還在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李誌直接打開水龍頭,拿起淋浴花灑就往張枚身上衝,也不管那水是冷是熱。
張枚被冷水一刺激,頓時一個激靈,打了個冷顫,眼睛也慢慢變得有神了。
抬起頭,看見李誌愣了下,就朝他大吼道,“李誌你乾什麼?”
李誌抿唇,馬上冷笑道,“我乾什麼?嗬,張枚,你自己看看你成了個什麼樣子。”
張枚一愣,臉上閃過幾分錯愕,“你……你凶我。”
嬌滴滴的聲音,如果是以前,李誌早就心軟了。但現在嘛,就嗬嗬了。
冷冷一笑,把手裡的花灑扔到她身上,“你自己洗吧。”說完就出去了。
真的是看一眼就煩。
然而張枚並沒有完全清醒,時好時壞,總是捂著耳朵大叫,還對著空氣說話嘶吼下跪道歉,但有時也像個正常人。
最煎熬的李誌,他都被張枚弄得神經虛弱了。
也想過要把她送進精神病院,但要花很多錢,現在的張枚顏值不再,還瘋了,顯然是不值得的。
最後隻得給張枚父母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把人給接了回去。
其間肯定諸多矛盾,還大出血,但好歹擺平了。
李誌鬆了一口氣,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眼裡一片茫然。
他好好的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