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茂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去,又等江明亮忙完了才說。
“那啥,江村長,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您看呀,我有自己一家人要養,也很困難,再養我舅舅,就……再說了,他雖然是我舅舅,但其實我並沒有義務養他的,能不能……”
搓著手,一臉期待的看著江明亮。
江明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毛巾擦了擦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慢騰騰的說道,“你的難處我理解,李正富無兒無女,按道理是該享受國家政策的。”
朱茂一聽頓時心裡一喜,忙點頭,“對對,是這樣沒錯。”
“但是……”
就聽江明亮說道,“五保的名額已經報上去了,隻能等明年了。”看著朱茂,“當初可是你自己把這名額推了的。”
怪誰。
朱茂臉上一僵,乾笑道,“江村長,您看我舅舅年紀那麼大了,身體又不好,時常在吃藥,確實惱火,能不能通融下?”
江明亮還是搖頭,“不行的。”
規矩要是這麼容易打破,那就不叫規矩了。
朱茂深呼吸一口氣,壓製著心頭的憤怒,努力保持著臉說的笑,“這樣,江村長,那名額後來給了誰,我去求他。”
讓出來。
他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其實這話已經帶有威脅的意味了。
“嗬!”
江明亮目光嘲諷的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這時正好有人來看病,“我還有事,你先回去的,名額的事明年再說。”
就走了。
朱茂:……
反正離開的時候挺氣的。
“呸,賤人!”
一口濃痰吐在江明亮的院子裡,恨恨的罵了一句,轉身走了。
如此,就隻有出下策了。
正在給病人掛水的江明亮看著朱茂離開的背影,勾了勾嘴唇。
“哎喲。”
一聲呼痛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低頭一看,因為剛才的恍神,紮針的時候把病人的手背紮出了血,病人皺著眉頭。
江明亮忙用棉簽壓在手背上,笑道,“這幾天紮得有點多了,血管都不好找了。”
“是,不過,江村長呀,咱那自來水什麼時候修好呀,家裡這幾天都喝的之前下雨接的屋簷水呐。”
那人說道。
江明亮一愣,臉上依舊是斯文的樣子,“快了,就這兩天。”
朱茂回去一路罵了一路,臉上浮起一抹冷笑,不同意是吧,嗬,就彆怪他翻臉不認人了,到時候鬨得大家都不好看。
等賠了錢,他就在市裡買個房子,舉家遷過去,饒是江明亮在這四方村一手遮天,難不成還能在市裡掀起風浪了。
而王樹芳把家裡收拾了,想了想,走到桌邊拿塑料袋子把之前摘的李子裝進去,打算給李正富帶過去,有求於人總不能空著手吧。
這李子個兒小又酸極了,她不喜歡吃,又舍不得丟,不如拿去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