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迎親的隊伍就回來了,敲鑼打鼓,特彆熱鬨,一溜兒的同款小汽車開過來,車頭都綁著大紅花,氣派十足。
新郎新娘從車上下來,被人簇擁著往屋裡走。
思如正想跟過去,就被人拉住了,一看,哦,是瘦老頭兒。
“你咋來這兒了?”瘦老頭兒說道。
思如:……
很想懟他一句老子咋就不能來了,但瘦老頭兒說得沒有錯。
作為五保戶,彆人家今天辦喜事,是很不吉利的。
“唉,我在家閒著也無聊,就出來走走,嗯,看看熱鬨。”
看著瘦老頭兒,皺眉,“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也來了。”
瘦老頭兒就說了。
哦,買藥。
嘖嘖兩聲,“陳二娃這幾年可賺了不少呀,哪像我們當初。”
瘦老頭兒曾經也是村乾部,不過那時候國家很窮,也從來沒什麼補助補貼,他是真的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乾了一輩子。
到最後也沒得到個好。
前兩年國家體恤退休老乾部的辛苦,批下物資資金給補助,結果,瘦老頭兒的名額就被抹了,他年紀太大了,八十多,之前一起的都死了,要知道,江明亮還是他帶出來的。
嗬,人家給的什麼解釋,一以為他也死了。多可笑,一個村兒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不知道他死沒有思。
借口。
瘦老頭兒也不是省油的燈,關鍵他兒子在四方村這一帶也挺混得開,就跑去鬨。江明亮可能也是怕他年紀大了鬨出個好歹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惹得一身麻煩,就妥協了。
但老乾部的津貼福利還是沒鬆口,隻給了他一個低保的名額。
至於彆的,可想而知給了誰。
這年頭,但凡是有點錢的都要講排場講麵子,陳二娃還是鎮長。
他花重金請了演藝公司婚慶公司,把曬壩整得漂漂亮亮的。
反正羨慕的人有很多。
老遠就能聽到音響巨大的聲音,很喜慶,今天是個好日子。
酒席是承包出去的。
菜品很豐富,分量足,鄉村宴席也沒多少花樣,但聞著特彆香。
上菜擺桌,很忙。
思如看見每個桌子上都擺著兩瓶啤酒,一瓶紅酒,兩瓶飲料,嗯,還有一瓶白酒,白酒用紅色的包裝盒裹得嚴實,看起來很高大上,也確實,這酒是很貴的,一瓶得好幾大百,是名牌。而糖果盤子裡,煙也不便宜,一盒五十。
沒辦法,太廉價拿不出手。
這一套喜宴辦下來,少說也要二三十萬,但沒關係,收禮能收回來,還有多的,結一次婚,能名正言順賺不少錢。
逐漸落座的人看著桌子上那酒那煙,懂煙酒的人,都嘖嘖稱歎。
厲害。
思如微笑,這就厲害了?不慌,要不了多久,會更厲害的。
花幾百塊的禮金,來吃喝一頓,看場大戲,一點都不虧本。
吉時已到,就開飯了。
曬壩上擺好的桌子座無虛席,司儀已經在台上拿起了話筒。
陳二娃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笑容,他抬起下巴,整個四方鎮能有如此本事的,隻有他。瞬間有種光宗耀祖的心情呀。
之前心裡還有點隱隱的擔心,此刻,隻有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