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嚴肅的中年男人問道。
“唉。”
朱茂歎了一口氣,說,“還不是我那可憐的孤苦無依的舅舅。”
“這四方鎮所有人都知道,我舅舅李正富無兒無女是個五保戶。這樣的情況,是可以享受五保的補助的,可他江明亮倒好,欺負我舅舅一個人,沒什麼後台關係,直接把他的名額給弄掉了,連個低保都沒有,可憐我舅舅呀,唉。”
“我是個沒本事的,來找過江明亮幾次,都被他趕走了。”
“那名額,嗬,不說我也知道,不隻是我,在場的基本沒不知道的。”指著舅子,“諾,就給了壓根不是四方村的人。”
違規行事。
“你胡說!”
舅子直接吼道,怒氣衝衝的朝朱茂衝過來,“老子弄死你。”
朱茂忙躲到檢察院幾人的身後,伸出個腦袋來,“你特麼敢不敢發誓,你要是占了我舅舅的低保,就死全家。”
成真的五保。
發毒誓?
嗬,舅子當然不敢了,有沒有那回事,他比彆人心裡清楚。
“你……老子沒做過,憑啥發誓,你朱茂就是不安好心。”
舅子要衝過去,卻被周圍看熱鬨的人拉住,開玩笑,要敢鬨事,說不定就被逮進號子裡去了。
“你……”
朱茂正打算懟回去,手機突然就響了,他一看,是王樹芳。
“啥事呀,我忙著呢。”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就聽到電話對麵王樹芳驚慌失措的聲音,“老朱呀,出事了,你舅舅他,他死了。”
朱茂一愣,眼睛倏然睜得老大,明顯是沒反應過來,“你說啥?”
王樹芳混身都在發抖,語無倫次,“你舅舅,死了,死了。”
舅舅?
朱茂眨了下眼睛,“我哪個舅舅?”一頓,他還有幾個舅舅?
當然是李正富了。
“他死了?”
王樹芳都快哭出來了,她就站在李正富屋前的公路上,當然不止她一個,還有很多人,都是街上的,捂著鼻子指指點點。
嗬,豈止死了,還死很久了,身體腐爛得差不多了,肯定不是這幾天的事,她想起前兩天還在街上看到過李正富,頓時不寒而栗。
如果李正富早死了,那他們看到的又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李正富卻不知道這些,他掛掉電話,心裡其實驚喜大過悲傷的。
他嘴唇哆嗦了幾下,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臉就哭了起來,好不傷心的樣子。
所有人都很懵,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就聽朱茂帶著哭音道,“現在好了,我舅舅被你們逼死了,你們開心了。”
“嗚嗚。”
江明亮一聽頓時愣住,李芬兒卻尖叫出聲,“他死了,關我們什麼事。”
又不是他們弄死的李正富,這鍋他家不背,開玩笑,跟人命扯上了關係,還想不想活了,到時候翻身無望。
朱茂冷笑道,“怎麼沒關係,我舅舅都快奔七十的人了,他無兒無女的,自己又沒有了賺錢的能力,又生著病,本來靠著五保的補助勉強能過日,結果,是你們硬生生的讓他去死的。”
“不是你們是誰。”
反正,江明亮脫不了關係,嗬,誰叫他當時那麼拽。
皺起眉頭,這舅舅也真是的,死得不是時候,要早些多好,他還能借著這事坑江明亮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