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半個小時後重新回到了車站,買了一張到市區的票。
思如並不知道這些。
她坐在回家的火車上,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楊光。
“……你能不能把你弟帶走?”
拉了半天家常,最後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思如都愣了。
啥?
她弟?
不,應該是周延的弟弟。
思如沒說話,楊光久未得到回應,也急了,“雖然你倆沒有一起長大,但怎麼都是同一個媽生的,俗話說,血濃於水,你作為哥哥,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這輩子毀了嗎?”
出口就是質問。
思如:“你當爸的都管不了,我還能管到。”
楊光:……
就歎氣,“我也是沒辦法,他出生不久我就坐牢去了,等幾年後出來,他就已經被我媽養成那麼副性子了,見人就怕,連話都不會說,同齡的小孩已經在上學了。我不會養孩子,又要出去打工掙錢……也不是沒想過把他弄出去,可那孩子沒學問,人又內向,哪裡找得到好工作,隻能進廠去掙點辛苦錢。”
“他木,不靈活。”
“幾份工作都是因為中途耍手機誤了事被開除的。”
“他也不願出去了。”
“你住在大城市,多帶他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思如:“憑啥?”
她冷笑一聲,“彆說我隻是個當哥的沒責任也沒義務養弟弟,就憑你當初把我賣了,我是傻了才會幫你。把他養成這樣兒的是你家,關我什麼事。”
還真有臉提這要求。
呸!
思如直接把電話掛了,然後把楊光的號設為限製呼入。
太氣了。
楊光再打,就打不通了。
他很愁。
患有自閉症的弟弟昨天病了,送到醫院一檢查,什麼頸椎腰椎骨質疏鬆,反正一堆病。
他跑前跑後。
這才想到要甩鍋給思如的。
畢竟他當哥哥的都能無怨無悔的負擔弟弟的生活,周延跟兒子也是親兄弟,憑啥不能。
不過,碰灰了。
楊光的背更佝僂了。
思如回到家的時候剛好是傍晚,才走到樓道,就聽見嬰兒哇哇的哭聲,她忙快走幾步,拿出鑰匙把門打開,“咋哭得這麼凶呀。”
三兩下換了鞋。
沙發上,孫茜疲憊不堪的抱著孩子在哄,聽見思如的聲音,驚喜的抬起頭,“你回來啦?”
開心。
思如卻皺起眉頭,她才走不到半月,孫茜瘦了不說,臉色還特彆差,看著看了好幾歲。
“媽呢?”
臨走前,她可是特意請了嶽母大人來幫忙的。
一提到孫母,孫茜臉上失落又失望,她垂下眼眸,歎了口氣,“我媽她說身上不舒服,就回去了。”
其實,借口而已。
誰還不知道呐。
不過是放心不下那嬌生慣養的弟弟才走的。
思如:“哦。”
也沒再多問。
去看了看冰箱跟廚房,根本就沒什麼菜。
“我去買菜。”
“恩。”
思如回來後,孫茜的日子就好過了,每天不重樣的喝湯,睡覺前,思如還專程給她溫一杯牛奶,半夜孩子醒了要吃奶,思如也不閒著,擔心她餓,都會去廚房煮一碗紅糖雞蛋。
才幾天,孫茜的氣色就好了許多。